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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坚、刘师望、韩文德、余珙、余整,此前虽为普通军吏、狱吏,然而或武勇过人、足智多谋,或任侠仗义,能在朱勋、顾大钧有性命之忧时被举荐出来,自然都是有过人之处的。
他们在底层将卒之中,也有很高的威望。
徐怀这些判断一点都没有错。
他们最初所选择的军吏也都是熟悉或交好之人,所以在景王赵湍及徐怀的全力支持下,掌握百余兵卒接手四城防务以及城内治安,并没有什么难度。
次日,剩下的守陵军则以都队为单位,由都将率队出城前往伊洛河、黄河凿冰,徐怀也一早拉景王站在城楼前定下凿冰规则:
都将敢率部出城凿冰者,则继续统领其部,分派到四城听从凌坚、韩文德、余珙、余整四将节制;都将不敢率部出城,则当场撤职,以副将为将;副将不敢,则从队将、旗头、十将依次选拔。
率部进袭偃师、孟津之间的虏兵主将,虽然并不知道景王赵湍在徐怀的护送下进入巩县,赤扈西路军对桐柏山卒的了解极少,普通虏兵及低级军将甚至都没有听过徐怀的名字,但他们知道巩县驻有两千守陵军。
巩县昨日午后数百人马出城凿冰,虽然限制大股虏骑的意义已不大,但虏将却不可能无视这点。
次日一早,巩县外围就不再是四五队小股斥候侦骑窥探动静了,而是有四百多骑兵在伊洛河东岸的树林旁驻扎下来。
凌坚、刘师望、韩文德、余珙、余整五人昨日率队出城凿冰,有徐怀、郭君判亲自率精骑掩护侧翼,面对的敌骑又少,当然不会有什么伤亡。
徐怀昨夜也主要是想看他们的勇气,不可能让他们承受什么伤亡。
要不然的话,两千多守陵军,叫心怀怨恨的顾大钧等人在背后挑唆,不整一堆幺蛾子才有鬼呢;徐怀昨日叫凌坚等人出城,也是半强迫性质,他们亲近之人伤亡大了,心里也会有怨恨。
今日情况就不一样了。
在西军精锐抵达之前,徐怀知道他们这点精锐不够赤扈人塞牙缝的,至少在蔡州援兵抵达之前,要尽可能避免暴露实力。
因此,除了乌敕海、袁垒、徐四虎、魏大牙、范宗奇轮替着,每次两人率少量骑兵出城警戒外,骑兵主力都藏在城内不动,而是由凌坚、韩文德、余珙、余整四人率部出西城、北城结阵,掩护、接应前往伊洛河、黄河凿冰的人马。
虽说虏兵也吃不透巩县守军的虚实,兵力上也不占优势,没有上来就猛攻猛打,但就算是试探性的接触、压制,也要远比昨日凌厉多。
凌坚、韩文德、余珙、余整四人率部出城,在西城及北城外,也是以掩护、接应为主,没有凿冰任务,兵械盾甲齐全,阵型整饬,不畏冲击。
虏兵轻骑也不可能贸然冲击阵型整饬的步甲阵型,外围驰射也难造成什么伤亡,甚至与步弓对射还要吃些亏。
而阵型散乱的凿冰人马暴露出去,则是虏骑驰袭的重点目标。
徐怀甚至有意让凿冰人马暴露出去,而令凌坚、韩文德、余珙、余整率部出城距离并不太远,主要是负责掩护凿冰人马的侧后翼;出城警戒的骑兵,更是掩护凌坚等部的侧后翼,防止虏骑突然往内线穿插,抢占城门而已。
面对虏兵驰射过来,凿冰人马倘若能及时结阵,又或者说知道在外围留出足够的警戒人手,则不会有多大的伤亡,但那些都将率部出城时就已经是百般不愿,心慌意外,约束其部将卒的能力也差,乱糟糟一团,看虏兵驰来,甚至带头撒腿逃跑,那个伤亡就不受控制了。
动不动就是十数人被射杀在冰面之上,剩下的人差不多要逃到凌坚等人率部结阵所守的警戒线以内,才能安全,脱离虏骑的追杀。
一个上午,十二队人马出城凿冰,面对虏骑的袭扰,四名都将带头后逃,一名都将为虏兵射杀,五名都将能且战且退,勉强算是合格;仅有两名都将能约束其部兵卒在大堤前结阵,等候援军赶来将他们接回城中。
普通将卒被虏骑射杀当场毙命逾百人,伤者也差不多超过百人,好在守陵军披甲要远远高过普通禁军,大部分伤卒所受箭创都不算多严重。
即便如此,在这种试探性的接触战中,一个上午就减员上百人,已经可以说是相当惨烈了——换作普通的禁厢军,都有可能被打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