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很乐意跟麾下将臣讨论战略战策,对杨霁、郭云昆等新附之人更是有耐心。
“我们现在可以借颍水运送粮秣,大军也可以水步齐进,倚河而战,但虏兵据泰和、项城、沈丘等地坚守,拒不与我军决战,一心想拖到颍水冰封之时,又待如何?”
杨霁、郭云昆等将虽说也担任都指挥使等将职,但他们之前怕犯忌讳,有意不参与绝密军策——这时候两路大军都出动了,见徐怀也平易近人,心里有些困惑,也就径直问出来。
徐怀哈哈笑道:
“泉河、焦陂两城未下,数十万将卒
又持续作战小半年时间,这时候司空府就直接挥军渡颍北上,进行更大规模的作战,准备是很难充足啊。不过,虏兵准备只会比我们更不充足,而且没有拒守避战的可能。你们想想看,赤扈人为了避免整个河淮战线的崩溃,年后紧急从河东、河北、关陕以及更为遥远的云朔、燕蓟,甚至辽东等地征调大规模的兵马南下增援,从二月到四月,大大小小的驿道、便道,都挤满南下的兵马,其从北往南输运粮秣的能力还能剩下多少?南下的人马多,而南下的粮秣少,不要说增加京西的粮秣储备了,这几个月都只是加倍消耗。他们凭什么坚守到颍水再次冰封再与我师决一死战?”
杨霁、郭云昆,以及之前淮川攻城战时发挥巨大作用的唐渊、虞谟,再包括之前的孙延观、蒋昂等人,在义军之中都是作战勇敢、武艺超群的优秀将领,但之前他们也仅限于率领数百、数千人马冲锋陷阵这???????????????一层次。
而事实上想要成为主持一方的主将,不管麾下多少人马,就远不能局限于冲锋陷阵。
赤扈人早初并非完全没有意识到淮川早已陷落的可能,但全面动员在时机上要比司空府整整晚了一个月,主要还是其京西、河洛以及徐宿等地的农耕生产恢复有限,保障原有的驻军都还有所不足,想要进行更大规模的兵马集结,所需的物资就需要从更为遥远的后方进行征调。
其中还有相当部分的地域,并不属于镇南宗王府、平燕宗王府的管辖范围,需要其汗廷出面协调。
因此赤扈人只能寄望京西等地的汉军能支撑得更久,为全面动员争取更多的时间。
目前不算许州等地的驻军,镇南宗王府在沈丘、项城、泰和等地集结十八万步骑,当然不用担心司空府有能力将其团团围困住,但双方这么多的兵马近距离纠缠在一起,镇南宗王府再想经许、汴等地从容往南线运送粮食,也变得不可能。
军情参谋司预估只要切断其运粮,或进行频繁的干扰,赤扈人在宛丘等地现有的粮秣储备,最多只能再支撑两个月。
所以,现在司空府大军逼近过去,赤扈人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现在就放弃许、陈等地直接北撤,要么就将十八万兵马从营垒城池中拉出来进行会战,已无可能拖延下去的。
当然,徐怀毅然决定将颍州会战的最后一战,从秋后提前到这时,更主要的原因还是镇南宗王府在进入三月中下旬之后,就开始强制将许、陈等地的人口大规模往北疏散。
不管是镇南宗王府声称的那般,此举是为了在许、陈等地腾出战场,还是赤扈人实际上已经有意放弃河淮,要将黄河以南变成不毛之地,徐怀都不会坐看赤扈人将许、陈等地上百万民口从容强掳到黄河以北去……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