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么说爱你 爱与伤害之间,你说呢(3/3)

白色水泥支棱起一座长方体建筑物,嵌着大大的落地窗,透过窗子朝里望去满地断腿断脚的老式家具。

我说,“很有意思。”

进门老式条桌上摆着一排清供,青花瓷花瓶里插着朵青莲,别样雅致。我瞥了眼肖觉,他问,“怎么样。”

我说,“很漂亮。这花瓶哪儿买的。让丁晨也买个”

肖觉说,“送你了。”

“好啊。”

作陪的肖觉朋友一脸痛心,我不解,他见我看向他,赶忙甩甩手捂着脸走了,边走边嘟囔,“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工作室一片安静地忙碌。十来个员工各司其职,肖觉被叫去审稿,我随便转悠。一会儿摸摸这个桌子,一会儿摸摸那个椅子,还有一张拔步床,我瞧着特别熟悉,福至心灵赶紧叫“肖觉,肖觉,肖觉。”

他大步走来。

我指着拔布床问,“这个。。。这个。。。”

他说,“是。”

这张床是清涧堂的老家什了。一直被外婆锁在储物间最里面,小时候外婆带我去储物间,指着这张散了架变成一堆碎木头的拔布床说,“明朗,这是你太婆婆的嫁妆。”那张散了架的拔布床有着繁复的雕花,传统的榫卯工艺,早已像团灰尘一般埋在了我幼时的记忆之中。

肖觉指节分明的手指一寸寸摸过这张拔布床,指着上面花开富贵和多子多孙的雕花图案缓缓介绍,“我把它修复了”,哽咽了下继续说,“婆婆走之前把这些东西交给了爷爷照顾,让我们修复之后转交给你,说是你的嫁妆。”

白溪里,白溪里。我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地名。它是回忆拼图中最关键的一部分,它是连接过去的钥匙,它是我不敢触及的曾经。也许因为太过美好,才令我无比害怕。

肖觉见我恍恍惚惚地站在这张拔步床边,牵过我的手,带我去往二楼。我看着自己的手落入他的掌心,心里痒痒的,任由他将我牵走。

二楼,我手里碰着杯咖啡,他叹了口气,絮絮叨叨的话像水汽一样浦沿开:

“明朗,一直都没有机会问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你和阿姨移民不久,我爷爷查出了肝癌,婆婆在过世前留了一封遗嘱给爷爷保管,其中清涧堂交由爷爷代为照看,里面的古旧家具也委托了爷爷进行修复。爷爷一直撑到了我能接手这些事情后才离开。我在网上看到了你和阿姨回来的消息,但没有在白溪里等到你们,找了朋友上这个节目,就是想把清涧堂和这些物件交还给你。要不要一起回白溪里看看。”

往事扑面而来,将我撞得晕头转向。我问,“肖爷爷什么时候走的。”

“三年前。”他答。

指间传来微微麻木的感觉,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你说阿婆留了遗嘱给你们?那封遗嘱在哪儿。”

手上突然传来坚定厚实的包裹。

肖觉牢牢地将我颤抖的手包进乐他的掌心里,“明朗,不要怕”

他将遗嘱拿给我。

遗嘱上是阿婆娟秀的楷书:

肖大哥:

欧阳所托非人,我实忧虑。今将清涧堂委托肖大哥照看,附上钥匙与地契。仓库中所有老旧家具也委托肖大哥代为修缮。待吾孙明朗成年后,一并转交予她。

明朗:

阿婆人虽离去,但对你的爱不曾远离。

明朗,人当如兰草,坚守自己的立场,清清白白地活着。不惧怕,不畏缩,也不要说后悔,永远勇敢地向前走。

我们在你的心里,你也在我们的心里。我们的心仅仅相连,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生死亦不能。

答应阿婆,好好地生活,快乐,坚强,勇敢,幸福。

我泣不成声,眼泪沾湿了肖觉的衣服。我低吼着,痛哭着,哭外婆,哭过去,将这些年一直忍着的眼泪统统流尽,将那些压抑心头的痛苦一次性喧嚣而出。哭到后面我只是想躲在肖觉的怀里不出来,我只想将自己埋在肖觉的怀抱中不再离开,哭到后面我只想回到肖觉的身边不再离开,哭到后面我竟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候夜幕沉沉,肖觉的朋友见我醒来,端了杯温水过来,“你可把我们吓到了。”

我揉了揉自己肿着的眼睛问,“肖觉呢?“

“你的小助理说你有心脏病,他去给你买药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昏睡把他急的跟条疯狗似的。”他没好气地抱怨。

“对不起。”我低头。

“你一点也不像电视和广告里那样高冷。还蛮可爱的。跟我道歉什么呢。我叫吴广飞。”说着朝我伸出手。

我轻轻握了一下。就听这个吴广飞絮絮叨叨,“你是不是就是肖觉的那个初恋。你知道伐,这些年他谁都没搭理过,一直在等一个女孩。你是不是?”

我自嘲,“我不知道。可能不是我。”

“天呐,这小子。”

“你们认识很久?”我好奇问。

“我们大学就在一起了。这个工作室,看到没,我出钱,他出技术。也不对,我出时间,他出艺术。”

“什么啊?”我实在听不懂他说的东西。

“大多数时间我在这里耗着哪都不能去,他呢就跑回他那个小镇开茶馆。你说这个人奇不奇怪!”

“是奇怪。”我点点头。

“你和他之间到底什么关系?”他突然问道。

心口钝钝地痛了一下,我和他之间什么关系,我细细品味着这个问题。介于爱与伤害之间吧。

我朝他歪头笑了下,“你说呢?!”

吴广飞捂着心口,“别朝我笑,我怕自己把持不住,对不起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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