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仔细看完了报告,沉吟片刻问高力士道:“爱卿觉得牛仙客罢相的把握有多大?”
“老臣认为,关键还是摄政王,如果他力保牛仙客,那么仅仅是王昆之死还无法扳倒牛仙客。”
“为什么?”
“陛下,王昆之死还是存在着误伤致死的可能性,只要牛仙客坚持他没有下令打死王昆,同时把责任推给手下,那么牛仙客很可能只需承担约束手下不严的责任,加上摄政王的力保,微臣估计会不了了之,最多摄政王在某些方面做一些让步,比如同意暂停相权六十天。”
李隆基叹了口气,又问站在一旁的李琇道:“琇儿,你怎么看?”
李琇不慌不忙道:“启禀父皇,杀人罪的罪名太大,估计百官也不会轻易把它安在相国身上,高翁说得没错,只要摄政王力保,杀人的罪名最后会不了了之,但我们要扳倒牛仙客并不是用杀人罪名,正所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琇儿说的陈仓又是什么?”李隆基顿时饶有兴致问道。
“父皇请看后面的附件!”
李隆基拾起附件,也就是口供之类,他看到了王昆的遗书。
“这是什么?”
“这是死者王昆担心自己会被牛仙芝杀人灭口,提前写的一份自述书,藏在客栈房间的屋梁上,被儿臣的手下找到。”
李隆基细细看了一遍,当他看到五千两银子都有特殊记号时,不由拍案叫绝。
“好一招伏兵之计,这下看摄政王怎么说?”
李琇又取出一份口供,呈给李隆基,“启禀父皇,这是儿臣刚刚拿到的,是元振幕僚陈宝然的供述,他说牛仙客在扬州期间,接受了元振五千两黄金的行贿,这笔黄金存放在宝记柜坊,有记录可查,是从扬州转过来,有元振的亲笔画押!”
李隆基精神振奋,有了这两个证据,明天就有好戏看了。
这时,李琇又不慌不忙道:“儿臣还有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
“在政事堂投票之前,父皇不妨关照一下李林甫!”
..........
两更时分,万年县衙中堂屋顶上,裴旻藏身在飞角兽头之后,观察着县衙周围的动静。
而在他下方的的临时拘押房内,三名抛尸案犯被几名武士带出来,隐藏到后院的一座地窖内。
为首武士将他们推入地窖,对三人道:“今晚有人要杀你们灭口,你们想活命,就老实呆在里面,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三人吓得面如土色,连连点头。
武士们又将三个稻草假人放进了拘押房内,穿上囚衣,背朝外,看起来仿佛正在沉睡。
这时,屋顶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夜枭鸣叫,二十名武士纷纷攀上屋顶,手握长剑弩矢,等待着敌人到来。
片刻,二十几名黑影从四面八方翻墙而来,他们个个手执长剑,目标明确,就是临时拘押房。
这支武士是李珣部署,都是来自兴庆宫的白虎堂。
白虎堂是摄政王的秘密武士组织,有一百多名武艺高强的武士组成,专门负责打探消息,行刺背叛大臣。
白虎堂堂主由李成器的五孙,交河县公李韬出任,另外还有管事一人,执事两名,他们则负责白虎堂的后勤保障。
为首武士叫做韩农,身材瘦高,剑法高强,他率领二十几名武士很快便包围了拘押房。
“动手!”
韩农一声令下,冲上去两名强壮的武士,同时向大门狠狠踹去。
大门被踢开,武士们冲了记录,挥剑便杀,斩断了三个人的喉咙。
韩农怕屋内有埋伏,不敢进去,只是在外面监视。
“不好!”
武士们发现有诈,跑了出来。
“出了什么事?”韩农迎上去喝问道。
“启禀首领,房间内只有三个稻草人,人犯不在内!”
韩农大吃一惊,立刻意识到不妙,他大喊一声,“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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