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成的出生,就像一个意外。又如同是来自第三方的命中注定。”
“而且。”
宣声将目光挪至心魔之上。
“正殿白子墨,他的心魔,也可以独立存在,甚至完全自成一个生命体。这,很可能是一种血脉之力。”
修士,在达到凝鼎境,精神与**都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也就可以留下所谓的“血脉传承”。
“你是说?我也是某种计划的一部分?”心魔第一次感到不寒而栗。
他素来认为是顾玉成心中的愧疚孕育并诞下了自己。
他从未想过,连自己这种超脱**、灵力与精神层面的存在,竟也会是一个巨大计划中的一小个节点?
“至少可以合理地推测,作为白子墨突破凝鼎后生下的女儿,大司祭,继承了白子墨的血脉之力。”
“而顾玉成,显然也身怀着这一血脉之力。”
“至于这份血脉之力有什么用,对眼前的一切有怎样的影响,是一个多小多大的变数,我们都不知道。”
“如果是这样。当初白子墨第一次见顾玉成,没有看出他的血脉身世,恐怕另有蹊跷。”心魔颇为不安。
“血脉之间的吸引,玄之又玄。影响因素太多。”宣声不以为意。
血亲之间,彼此在冥冥间有所吸引,可也非绝对。
正当宣声意兴阑珊、欲罢行游之际,一阵惊悸猛然袭心。
这是魔头独有的感察力,是在生死场上磨砺出的本能。
在不远处,就在前面,宣声可以肯定,有一个能够威胁到他生死的修士存在。
就连心魔也感察到了。
“老鼠遇蛇,逃不能逃,无可奈何下,只能吱吱乱叫。好似数钱。当初被十二天那厮追杀,从来没觉得老鼠好笑。——我从未感觉无力回天。”
“今日,还未见其人,便心慌不已。这胸膛里的心,嗵嗵而响,竟好像铜钱相碰,像是在数钱。我何时竟也成了鼠辈?”
说罢,宣声大步流星,迈向前。
“别去!——那个气息,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你拥有古灵力,传说中又称为阴灵力的灵力……可你也应该明白,那股气息,是水火不容,是蛇鼠天敌。那家伙,完全克制你!”心魔面颊微凹,眼珠微凸,干渴难耐般咽下口水。
一见从未屈服于自己的心魔,此刻一副条鱼在岸、睁目渴死的样子,顿是胸中纵火。
“我可以肯定,这是商国和泰西为我准备的鸿门宴。”
“这次我走了,还有下次。”
“只要我还想从这人道构成的世界,获得协调肉身、稳定修为的办法,我就躲不开眼前这家伙。”
“呵,真没想到。原来,我才是整个计划最关键的一步?”宣声自嘲。
属于他那宁负苍生,不为鱼肉的魔头气势展开,就像一把折扇抖开扇面般简单。
眼看宣声越来越靠近那个危险的地方,心魔终于惊慌失措“该死!你想死,自己去,让我走!现在就让我离开这里!”
“晚了。”一道高亢有力的声音浩荡入耳。
但见一男子阔步踏来。
男人丰颐广颡。隆准大耳。立发委地。
此地无风。
斯人荡尘。
其人,面若魏石佛,神如太武帝。
“好个鬼。”
“好个魔。”
一魔一鬼,相视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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