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郅易沉吟片刻,看向步孤仁“由白殿主、白统领和步孤太守来操持置办吧。”
跪着的柯从涛却有些心慌,抬起头慌忙问道“陛、陛下,罪臣呢?我、我呢?我咋办?”
白郅易感到好笑,神情却很平静“……柯安会被处死,你只用承认柯家的过错即可。以后,你还是柯家的老祖。”
柯从涛闻言,两眼发直“好。好!没事,柯安和罪臣隔了那么多代,杀了就杀了吧!好……”
白郅易看着眼前这言不由衷的人,心内不禁悲戚。
这就是庙堂博弈。
在这样的位置上,连真实感情都被抹平。
可再不适,白郅易依旧无法脱身。
越是做皇帝,白郅易越感到悲哀。
不过,这份孤独的悲戚,却无人能感同身受。
白郅易,只能独自品尝。
白郅易将要在太庙告祖的事,在天下传开。
这三个月时间里,白郅易的威严,在无数修士口中越堆越高、越传越远。
更有无数修士来到阜阳郡,只为一观白郅易的太庙之行。
而白郅易虽令白子墨与步孤仁等一起置备太庙中仪式,但白子墨根本没有让步孤仁插手。
中都郡、军机卫,还有那阜阳四郡,是白子墨、白禤振和冰池三人的势力。
这势力范围内的一丝一毫,都不允许他步孤仁接触。
三个月,很快便过去。
顾玉成等十二修士作为有功之臣,也留了下来。
当白子墨与天下郡守一同簇拥白郅易来到阜阳郡郡守府邸时,整个郡内,已经围满修士。
无数人欢呼雀跃着,只为一睹天颜。
此刻的白郅易身着龙袍,享受着欢呼,内心平静至极。
因为白郅易,找不到归属感。
终于,白子墨来到了白郅易面前。
白郅易淡淡地看了一眼白子墨“殿主说的方法……?”
白子墨淡然一笑,周身阴阳之气躁动,接着一指划出一道又一道符咒。
一个阵法在白郅易面前迅速完成。
在完成的瞬间,阵法便运转起来,立刻将府长官邸吞下,又吐出了中都郡的太庙。
在场修士全部愣住了。
他们震惊于白子墨的实力。
白郅易却更加不解了。
白子墨有这样的实力,在妖国,做什么不行?
或者说,在大荒,做什么不行呢?
与白子墨的实力、势力相比。白子墨在妖国,活得简直憋屈。
白郅易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白子墨为何如此谨慎而忠诚?
难道,白子墨真的是王莽那样的人?
他打算赚取天下的名望,然后顺理成章地取代白氏一族?
白郅易的疑惑,最后只化作轻松的笑容“白殿主,深不可测啊。”
白子墨淡淡一笑“臣如水载君,自是深沉为好。”
白郅易点点头,身后军机卫带上柯安、柯从涛以及柯家一众长老,进入了阵法内。
阵法外,还是阜阳郡。
阵法之内,却已经来到了太庙外。
这时,白禤振带着御林军、红令秀以及千织伞迎上白郅易。
白禤振早回到中都郡准备这一切了。
于是,在天下修士的瞩目中,一场庄严威武、华丽堂皇地告祖仪式举行了。
白郅易将柯家众人带到太庙前,天下郡守也跟在其后。
白郅易带着柯安来到太庙中,亲判柯安死罪,又令柯从涛以灵力扩大声音自陈柯家罪行,宣扬了皇帝威严。
可以肯定,太庙中柯从涛狼狈而急切的认罪声,正不断鞭打在场所有修士。
武邑之征后,天下都将收敛一番。
当一切祭告结束后,柯安被白禤振带下,柯家众人也被一一论罪带下。
武邑再次被罚黜规格。
柯从涛则被废去修为,供养在武邑。——做小人能活命,但生不如死。
白子墨不会让一个小人过得好,白郅易也不会。
祭告太庙之事持续一整天,宴席则在第二天举行。
第二天的宴席,白郅易并没有出场。
或者说,白郅易并非没有出场,只是乔装易容成了公子。
白郅易本就清冷淑丽,装扮成公子后,更像一个文弱书生。
白郅易想真实的看看,天下修士对皇帝的态度。
站得高,反而看不清了。
还是要独身下来。
白郅易游走在宴席上,却无修士注意到。
很快,白郅易便看到一名喝醉的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