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张请柬如同半月割开层云,斜倾倒出大片大片光华,照亮黑夜,掀开黑夜的巨大幕布,默林肥草之役的影响,才彻底被打开。由这张请柬打开,由这次宴会打开……
北商街已经开始着手削弱李亦与元适安的店铺,其中李亦损失最为严重,谁让他是那出头鸟呢?
现在看来,用不了半个月时间,北商街就能彻底步入正轨。
顾玉成也放下心来,终于可以安心修炼了。
然而顾玉成刚准备要修炼,便感觉到自己三生戒内有什么东西正活跃着,于是感受一番,发现是请柬。
顾玉成掏出请柬,只见请柬之上写着“三日后,卯时至钱家鹿鸣台参与宴席,勿迟。”
顾玉成呢喃道“三日后,还很早啊。”
顾玉成不知道,这场宴席,连肖家都收到邀请。
肖琛节看着手中的宴席,再看看座下从凤岭路回来的肖文笛,笑着考问“文笛你可知,为何这钱家的宴席要邀请我们?”
肖文笛此时神气十足,举止间皆是自得与踌躇满志,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想来,这样的宴会,是为了向我肖家展现什么吧?”
肖琛节听后笑着点头道“那你可知,是什么?”
肖文笛微微皱眉,却不想承认自己的不知,犟嘴道“是什么,倒也不重要。”
肖琛节闻言,微微皱眉,沉言道“文笛,你现在的身份,确实不一样了。但还没有彻底压肖文山一头。你要知道,这次的事情
让肖琛时父子一蹶不振,但这不代表你就可以坐享其成!”
肖文笛被训斥,面色无光,甚至略感羞愧。
肖琛节语重心长的说道“母亲也很看好你……说到底,在母亲眼里,你的存在也算是一种正确,算是母亲的映证,母亲的正义。但这不代表以后你就可以事事横行。该保持的,还是要保持。”
肖文笛闻言,心中虽是不服,却也敷衍道“知道了。”
肖琛节看到肖文笛的态度,心中微微叹气“哎。文笛以为自己已经赢了,她怎知道世事无常。她能嬴,难道就不能输?——果然,她现在的一切,都是我与母亲给的,她自己的付出远远不够,以至于现在的她根本不重视肖琛时那一脉。而她这种轻视的态度,很有可能让她,栽跟头啊。”
肖琛节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仍是止住了嘴巴。
“有母亲为这丫头撑腰,想来这丫头也听不进去什么。且让她自己闯闯,吃过亏,就愿意改正了。”肖琛节只能这样想。
“这次的宴席,恐怕关乎钱家的迭代。母亲这几年能感受到钱家老祖,钱三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正是母亲冰域影响所致。钱三很有可能,要去了。”肖琛节说到这里,有几分兴奋,更多的,是恍惚。
想当初,肖琛节第一次见钱三,钱三还是个贩珠鬻宝的小商户。
后来再见,竟是钱三率领整个仁皇省反抗肖家。
那时的钱三,何等意气风发,铁马横戈气赳赳,敢对万人扬金刀,不说是一代枭雄,也配当上是一方人物了。
就连北道宗会助钱三一臂之力,也是因为钱三在他们眼里“能成大事”。
现在,那个差点逼死肖家的传说,竟然就要死了。
想想看,真的是将相皆白骨,一捧黄土埋。管你生前功与名,不废这江河万古流。
人都有经历,有的经历是过往,而有的经历,却堪称岁月。
肖文笛现在也只有过往罢了,她还没有岁月,她还稚嫩的很。她根本感受不到传奇的逝去带给人是怎样的沧海桑田之感。
肖文笛感受到的,只有兴奋“那,钱家岂不是要倒?!”
肖琛节嘲笑道“倒?钱家没有底蕴,我们肖家就有?都是新兴的家族,单靠我们,还扳不倒钱家。只能让钱家颓弱些许。”
肖文笛不服气的说道“钱家老祖都没了,钱家凭什么活下来?”
肖文山看了一眼肖文笛,冷笑道“凭什么?——这次宴席就会揭晓了。”
“只要这次宴席上,钱家显露了足够的团结,那我们一时半会就不敢动手。”肖琛节提醒道“你可别忘了,圣齐宗是我肖钱两家的,仁皇省也是,但归根结底,还是有太多松散的家族隐匿在仁皇省。这些家族威胁不到我们肖钱两家其中任何一个,但他们聚拢起来,就能威胁到两败俱伤的我们。在肖家还不能一口吞下钱家之前……”
肖琛节站起来“肖家是不会干任何硌牙的事儿的。”
肖琛节看了一眼肖文笛,吩咐道“你也好好准备准备,借这次宴会,让圣齐宗,知晓并承认你的地位。明白?”
肖文笛虽不服气肖琛节的话,却对最后一句非常欣喜,连忙应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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