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塔之柱 第三百八十幕 两条路线的抉择 V(3/4)

当初他赠予来拉魔导杖在场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如果他愿意作证,以他的名誉作担保,在场不可能有人会相信来拉这样一个学院生的证词。

何况她本身因为出身的原因,就饱受人们的偏见。

不过术士们仍在讨论:

“即便魔导杖不是她的,但也不算违反比赛规则。”

“但那样的话,她就是一个贼,”罗贝夏第学院的导师言之凿凿,“学院赛的优胜怎么可能发给一个品行如此低劣的人。”

占星院的那个女导师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

但她看了看来拉犹豫了一下一时也没反驳。

星与月之塔的术士们倒是公事公办,“先生,注意你的言辞,这件事还没盖棺定论。”

“我只是说一种可能性罢了。”

连参与裁判之人也如此谨慎,周围人群更是说什么的都有。

洛羽听得直皱眉,直接转身丢了一个沉默术在人群之中,让声音一下沉寂下来。中了法术的人正欲发作,但看到他身上长袍的式样,大多数人生生站了回去。

那个星与月之塔的术士再一次看了他一眼,也并未发言。

在帝国,像他们这样的人本来就有这样的资格。

洛羽仍旧显得沉寂,自始至终都未发言,至少到此刻为止学院方面都还在程序范围之内,他一介外人自不好插手什么,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而已。

只过了十来分钟,便有工作人员返回,也带回来了关于罗尹斯爵士的消息:

“罗尹斯爵士不在,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不在?”

星与月之塔的术士一怔,没料到事情会向这个方向发展,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难道说要先将学院赛停下来,等到证明这双方的证言有一方为假为止。

他正皱起眉头,而正是此时又有人匆匆分开人群,来到不远处台子上星与月议会议长瓦伦·富勒身边,并附耳在这位议长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瓦伦·富勒立刻脸色大变,他回头用一种震惊的目光看向那人,低声问了几句什么,然后便向身边之人告辞准备离开。不过那个星与月之塔的术士将这一幕看得真切,立刻叫住对方道:

“议长先生,这边尚未事了,你打算去什么地方?”

“啊,这个……”瓦伦犹豫了一下,“占星院那边出了一些事情,我打算去看看。”

“议长先生,是什么事,与罗尹斯爵士有关么?”星与月之塔的术士敏锐地问道。

“这个……”瓦伦尴尬地笑了笑,“恐怕有一点关系。”

人群中传来一阵窃笑,世人皆知这位议长大人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操线人偶,但这些星与月之塔的精英术士说来不过是他的下属,现在看来倒好像是对方的上司一样。

我们的议长大人对此倒是不以为意,他似乎是想打个哈哈暂且揭过这个话题,但那位术士却追问道:“罗尹斯爵士在什么地方?”

“这个……”瓦伦抹了一把汗,尴尬着看了看一旁的来拉,“罗尹斯爵士恐怕暂时来不了这里,有人发现了他……在米来拉圣堂后面的树林中,……罗尹斯爵士的尸体。”

“不……”他马上摇摇头,“应该说还没严重到那个程度,情况和布丽塔小姐差不多,他只是被人摄去了灵魂而已……这,这,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再歉意地看了看来拉,“这也说明不了什么,等我们把罗尹斯爵士救回来——”

来拉面无血色——这个打击对于她来说毫无疑问过于沉重。

虽然罗尹斯爵士对待她一直十分冷澹,但对方是在这个学院之中唯一愿意接纳她,并传授她知识的人。

他的冷澹不过只是他的性子,何况在不久之前,他还亲口表示了对她的看好与鼓励,还将那支魔导杖送给她。

她一时间只感到天旋地转,向后倒去,但所幸有一只手从后面托住她。

“不,怎么会这样,”来拉噙着泪,眼镜上浮着一层雾气,声音都有些发颤,“洛羽先生……”

洛羽轻轻对她摇了摇头。

他其实那一刻就有所预料,如果罗尹斯不是对方的人,那么让他闭嘴就是最好的做法,一如布丽塔。

只可惜他还是醒悟得晚了一些,但不到最后一刻,那些幕后之人又岂会轻易让他知道那些人是是敌非友?

他只默默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犹如站在一个盛大舞台的中央,看着这个舞台之上每一个人不同的表演,有些人惟妙惟肖,而有些人则拙劣至极。

议长先生仍旧试图留下回斡的余地,表现得仿佛不是二十年前霍尔芬学派的叛徒,他只结结巴巴道:“各位,这背后或许有一个阴谋,但我们一定能调查清楚一切……”

但有人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

“她就是凶手!”

星与月之塔的术士面色不虞地看向那个年轻人,埃里昂几乎是陷入了疯狂:“凶手就是这个女人,是她担心自己的事败露,是她杀了罗尹斯爵士,杀了布丽塔!”

但这话颠三倒四,只要稍作思考就明白其中的疑点所在。

布丽塔倒还好说,那不过是个学院生而已。

但罗尹斯凭什么死在她手上,那是占星院的导师,一位高阶魔导士,来拉何德何能能杀死一位上位元素使和防护大师?

“不,这不太可能,这位同学你清醒一些,”就连瓦伦·富勒都不太认同这一点,连连摇头,“众所周知罗尹斯爵士是一位高阶魔导士,还是擅长防护学派的大师,就算在没有防范的情况下,也不是一位见习魔导士可以杀得死的。”

“但她刚刚施展过二环法术,”埃里昂歇斯底里地喊道:“这个女人并不是一般的见习魔导士,如果用二环法术偷袭,当然能杀得死一个见习魔导士!罗尹斯是她的导师,当然不会对自己的学生多加防范,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他也是会失手的!”

你特么刚刚不才说了她根本不会法术么,那些不是骗术么?瓦伦·富勒看着这个疯狂的年轻人一阵无语,但他摇了摇头。

“那些只是你的假设,没有任何理由说明来拉小姐在杀死了自己的导师的情况下,还会好整以暇地在这里参加这场比赛,这不符合逻辑。”

瓦伦·富勒竟向众人解释道:“何况她也没有这个动机,为了掩盖一支魔导杖的事情,就杀死自己的同学,杀死自己的导师,然后还使用着这支魔导杖,你是想说来拉小姐打算当我们现场所有人都是傻子么,没有嫌疑人会主动把嫌疑往自己身上揽的道理。”

洛羽听完这番话,眼中不由闪过一道诧异的光芒来。

这个舞台上的发展已经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他原本所预计的那些敌人,一部分却成为了友军,而原本以为应当是站在来拉一边的人,却反而化作了敌人。

现在就连这位议长大人竟也表现得正常起来,对方不是二十年前霍尔芬学派的叛徒么?

只是一个沉稳的声音直接了当地打断了这位议长大人的发言。

“不,瓦伦先生,你错了——”那个声音的主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人群之后,令洛羽向那个方向看去,不由目光一凝。

虽然那是一个在他看来完全陌生的中年男人,手中握着一支手杖,面上显得有些阴沉,洛羽只略微沉吟,意识到自己与对方并不是没有打过照面——

他仍记得这个声音。

当日在艾音布洛克一战之时,那场雨夜之中,他就在当初指挥风骑士,还有那些死亡降临公会的选召者的人当中,听过这个声音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