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汤不怎么鲜。
新鲜淘洗干净的野兽下水,用石刀剁成小块,也不分门别类,就这么一陶罐炖了。除了一点点发黄的咸盐,配上一点点不知名的块茎和一堆乱七八糟的蘑菇之类,其他再无任何作料。
油水很重,味道很咸。
除此之外,这鲜汤就再无任何别的特点。
楚天捧着一碗鲜汤艰难的吞咽了许久,最终只是喝了两小口汤水,随后他很不负责的将鼠爷丢进了陶碗中。
鼠爷倒是荤素不禁,他对吃的也没什么挑口的,三两下就将一碗鲜汤喝得干干净净,身上银白色的长毛就连一点汁水都没粘上,干净得就好像刚洗了澡。
茅草屋内,村子里的青壮纷纷举起大碗酣畅淋漓的大吃大喝起来。
鲜汤,以及一只体积颇为巨大的野兽被洗扒干净后烤得焦黄的烤肉,再加上珍贵的酒水,青壮们一个个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这是过去将近一年时间,他们吃得最好的一顿!
气氛很快就热闹起来,进而开始沸腾。
茅草屋外,一户一户的老弱妇孺拎着陶罐,满脸是笑的捧着热腾腾的鲜汤,以及不大的一小块烤肉、一小堆烤熟的块茎回去了。这一顿,同样是他们最近一年来,吃得最丰盛的一顿。
劣质酒水的味道散发开来,平日里没什么喝酒机会的青壮们很快就被酒精烧红了双眼。
屋子正中让开了一块很大的空地,在两个火塘中间,村子里的青壮们袒露上阵,飞起拳脚格斗嬉戏。重拳轰击**,发出沉闷的声响,这些家伙借着酒兴,下手可真是不轻。
楚天笑呵呵的坐在火塘边,鼠爷蹲在他肩膀上,一人一鼠都捧着一块类似于地瓜的块茎慢慢的咀嚼着。和颇有点腥臊味道的鲜汤相比,还是这块茎吃得甘甜爽口。
蟹钳也兴致勃勃的上场厮打,他放翻了两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青年后,被一个明显比他大了十来岁,体型比他也粗壮了一大圈的壮年男子打得两眼乌青的退了回来。
顶着两个青紫色的大眼眶,蟹钳‘嘿嘿’的笑着,得意洋洋的抓着陶碗,小心翼翼的抿着气味刺鼻、酒体浑浊的劣酒。他摇头晃脑的看着两条纠缠在一起,正在用关节技相互缠绕的壮汉,不时的怪声怪气鼓噪几声,为他们加油助威。
村子里年龄最大的长老,不知道什么时候抓着一块烤肉,端着一个陶碗,蹲在了楚天身边。
他乐滋滋的看着不断有人退场,又不断有人加入的打斗,满意的吸了一口气:“都是一群好崽子啊,火神的子孙,就应该这么冲劲十足才对,娃娃,你说是不是?你是,哪位祖神的子孙啊?”
楚天转过头来,看着长老脸上重重叠叠的皱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摔坏了脑壳,忘记了。”
长老一口酒刚刚进嘴,听到楚天这等回复,他呆呆的看了楚天许久,半天没把嘴里的酒水咽下去。过了好久好久,长老艰难的吞下了酒水,咧咧嘴干笑起来:“脑壳摔坏了?这可就麻烦了呢,你的名字,总还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