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周用宾可以下床了,冯天培扶着他过来看望红袖。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着红袖流泪。周文轻声劝慰了几句,并把石守信和赵胖子已经授首毙命的消息告诉了他。
周用宾抬头向天,嘴里喃喃道:“秀芹,恶人已死,你可以闭目了。”完了又对着周文深深鞠了一躬。周文连忙拉住他。只见他不再说话,谢绝了冯天培的搀扶,自己一人踉踉跄跄走回了屋子。
冯天培看着他孤寂寞落的背影,担心地看了看周文。周文轻声道:“没事,他连连遭受打击,心里太多悲苦。这时咱们照顾好他的身体就行,这心理还得要一段时间才能自己调整过来。等红袖好了就多陪陪他吧。”
天黑下来的时候,红袖睁开了眼睛。她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仔细辨认,终于看清守在床边的就是周文,就马上流下泪来,但是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就这样边流眼泪边望着周文笑。周文难过得不行,把她轻轻扶起,靠着自己胸口,柔声说道:“红袖受苦了,都是怪哥哥没有及时回来,是哥哥不好。”
红袖轻声道:“不怪大哥哥,是那些坏蛋太坏。”
“哥哥以前就说过,只要谁敢欺负红袖,哥哥都去收拾了。这次也一样,那些坏蛋都死了,一个没留。”
“我的小刀……”
“拿回来了,就在你的枕头底下。是你晓平师兄亲自动的手……”
“大哥哥,我被关着的时候,忍不住,尿--尿裤子了……”
“没事儿,这不是你的错,就是哥哥我被那样捆上两天,也会尿裤子的,这是人的正常生理反应,跟你没关系。”
“大哥哥,我的双手动不了了,还能好吗?”
“当然能好,那是被捆时间长了,血脉不通造成的。哥哥已经帮你按摩了,等你自己运功几次就能恢复。”
“大哥哥,我为什么看见血就会难受,好像喘不过气,心跳得厉害……”
“那是晕血症,很多人都有。你还小,以后可以慢慢适应,能治好。”……
周文就这样和红袖交谈着,但是直到她实在坚持不住沉沉睡去,都没提自己的娘亲,也没问。周文心里叹口气,知道这是小姑娘自己强忍着。她怕是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不敢问,也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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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周文就扶着早早醒来,恢复了一些精神的红袖在院子里慢慢走动。冯天培上来帮红袖号脉后也确定红袖恢复不错,还连声啧啧地赞叹着大师兄的治疗手段。周文哭笑不得,红袖恢复得快固然有般若之气的原因,但主要还是她现在武当心法已有小成,底子已经远远超出常人。
周文这时才把冯天培正式介绍给红袖,小心地和红袖商量着:“红袖啊,你看冯师弟年纪大你那么多,叫你师姐怕是不合适,还是让他排第三吧,你以后叫他三师兄咋样?”
红袖本来笑盈盈的脸马上就变了,委屈地撅着小嘴,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直直地望着冯天培,双目渐渐透出泪光,一副你不叫师姐就哭给你看的表情。
冯天培尴尬了,这叫……实在是叫不出口啊。周文就不说了,这大师兄叫得是心服口服,二师兄张晓平那是师傅嫡传弟子,虽然年轻了点儿,但是一身本事也不是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