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冬至那天一早上街乞讨,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穿黑衣的男人,后来差点被他掐死。”跪在地上的一个小乞丐立即倒豆子般说道,他抬起头,露出脖子上还未消干净的淤痕,“我的朋友就是从那天开始病的!”
“没错,我们都看到了,有虫子往他衣服里钻!”另外两个小乞丐也纷纷回忆。
冬至那日?!这不正是安姝在这里义诊的时候么!柳思淼眸中冷光迸射,又追问道:“你们可记得那人是何模样?”
“记得!怎么不记得!可怕的跟个煞神似的。”小乞丐们狂点头,叽里呱啦一通描述,同时医馆外的人群里也有人纷纷应和,表示自己都看到了。与此同时,人群推出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柳公子!这小子能作画,他也在场,能把那人的模样画出来!”
“当真?”柳思淼提高音量,语气中带了惊喜。
那书生有些紧张,不过还是点点头,医馆内即刻有人取了笔墨让他作画。很快他笔下之人成型,少年模样,鼻梁笔挺,薄唇淡漠,长发束于脸侧,那双狭长的黑眸阴森冷郁,看着就让人忍不住皱眉,极不舒服。
“没错!就是他!”
“太像了,当时就在我的包子铺前行凶。”
柳思淼紧攥着手里的那张纸,死死地盯着画上的人,为的是将他的模样刻在心头。
就是这双眼睛,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睛,终于让他找到了!
“安姝,你留在这里救人。”柳思淼丢下这句话后大步踏出医馆,目光凌冽,手指因为激动、愤怒和恨意微微颤抖。他会立马让人绘制画像送至各家,马上所有人都能知道这杀人如麻的蛊师是何模样!
唐玉斐和昏迷的裴止回到湖心岛时天已经彻底大亮,柳圳的心腹跟在身侧,几乎是押送着她一步步往石屋走。
石屋内没有燃蜡烛,光线昏暗,黑衣人将裴止被丢在地上,而唐玉斐看到柳圳坐在石桌旁,手里捏着什么东西正细细查看。他整个人隐没于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听到有人进来也不抬头,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阿玉,这东西从何得来?”一个香囊被丢到唐玉斐脚边,柳圳的语气听不出情绪,“还有,尸蛊和铃铛呢。”
唐玉斐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心底却悄然松了口气,幸好他没找到她藏的其他东西。
“铃铛被我丢了。”唐玉斐语气冷淡地说道。
柳圳转过头,头一次让她看到自己的面容,他陡然提高音量:“丢了?”
“让我杀人,我办不到,也不希望有谁再用它行害。”
“是办不到还是不想办?”柳圳冷冷地说道,他微眯起眼睛,十足危险地打量唐玉斐:“莫非,你想起了什么?”
话一出口,他率先在心里否定了。不会的,她若是真的想起什么,哪里还会这么安静的站着同他对话,唐家二女可没有这份胆色和从容。
他将目光转向地上昏迷的裴止,冷笑道:“你不想杀人,可死在裴止手里的人却不少,我养的这条狗比谁都听话、比谁都凶狠。不听话的,我也自有办法让他听话,包括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