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人欣慰的大概是他们的马没有被偷走,裴止将唐玉斐丢上马背,一夜马蹄急。而伤势过重的唐玉斐因为又是甩又是扛又是颠的,终于还是没撑住,在途中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裴止注意到身前的女孩差点要从马上滑下去,他一手将她扯回自己的怀里锢住,路上眉毛就没有松开过。
他们在唐家逗留的时间太久,天都快亮了,远远有一线白光吐露,裴止驭马,两人一路往那破晓天光疾驰而去......
唐玉斐晕了不知有多久被吵醒了,或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她觉得很冷,头也有些发晕,待有意识后,她清晰地听到了吵醒她的是什么声音。
鞭子抽打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似是落在**上,发出清脆声响。
裴止!唐玉斐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她竟躺在石室的石床上!她自床上下来,结果因为身体太虚弱,差点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
悄然走出石室,唐玉斐一眼就看到石室外,柳圳背对着他,褪去一身黑袍、上身赤'裸的裴止跪伏在他身前,依旧面无表情。而他肩头、胸口新旧鞭痕交错,被柳思淼刺伤的那处伤口崩裂,血自右下胸处流出,蜿蜒如溪。
“不过是我收养的一条野狗,竟然学会咬主人了。”柳圳正在气头上,没有回头,鞭子再次狠狠落在裴止身上,“谁让你放金蚕蛊伤柳思淼?”
裴止不语,亦不吭声,他就这么静静跪着,仿佛根本不会疼。
“这些年把你的脾气养的见长啊,别忘了,我要你死,你连犹豫的念头都不会有。”柳圳冷笑出声,朝着裴止狠狠踹了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而裴止只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跪在他身前,垂下眼眸。
那一瞬间,唐玉斐清晰看到他眸中的阴冷,比之剧毒的蝎子都有过之无不及,她的动作一顿。
柳圳收了手中鞭子,从怀中摸出什么,随后那呜咽难听的笛声再次响起。裴止的脸上终于露出痛苦之色,脸色骤然惨白,额角青筋暴起。他的小'腹下凸'起一块小小的鼓包,竟然蠕动了起来,似是有什么东西就要破皮而出。
那便是裴止体内母子蛊的子蛊么?!
唐玉斐看不下去了,装回失明的模样摸索着往前走了几步,试探着唤道:“裴止,你在这里吗?这是什么笛声?”她一步步往前走,终于走出石室,触到柳圳的衣角。
“裴止?”她扯了扯,面带疑惑地轻问道。
笛声停下,可裴止的痛苦却没有停止。柳圳扭头冷冷地盯了唐玉斐许久,就在她以为他看出自己在装瞎的时候,他才终于开口:“阿玉,你令我很失望,唐安姝还活着。”
唐玉斐“惊讶”了一瞬,随后露出惶恐犹豫的模样,垂下头:“我......我一时间下不了手,没法杀人。况且那唐安姝,听着不像是要......”
“我说过,是唐家迫害你在先,你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柳圳冷不丁打断她,斥道,“妇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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