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日军驻上海宪兵司令池内纯一郎也有着关东军的背景,程千帆此前还曾托今村兵太郎之手,给池内送过两个纯金打造的有着‘柳条湖事件’纪念刻字的烟夹,颇得池内的欢喜。
可以说,今村兵太郎的身边下属,很多都有着裙带关系。
程千帆长袖善舞,说的每一句话都挠在斋藤一雄的痒处,同时又并无刻意谄媚之态,完全是以真诚朋友相交之态度,这更是令斋藤一雄对其的印象越来越好。
……
虹口区。
特高课。
“你认为电台在岑旭家中的可能性有多大?”菊部宽夫沉着脸问野原。
野原是一个小时前刚从巡捕房释放的。
见到菊部宽夫之后,野原第一句话就是建议菊部宽夫抓捕马思南路六十二号的租客岑旭。
“从技术上来说,电波信号是在我们来到马思南路六十二号那里消失的。”野原思忖说道,“虽然并不能排除电台在周边另外几家的可能性,但是,直觉告诉我,岑旭的嫌疑极大。”
菊部宽夫皱眉。
野原的回答并不能令他满意。
而且,对于野原此人,菊部宽夫是颇为了解的。
这是一位技术专才,确实是很有能力,不过,在谦逊温和的外表下,野原实际上是一个性格颇为怪癖,确切的说是报复性极强、有着残忍性格的家伙。
野原强烈要求抓捕岑旭。
也许从专业角度,野原确实是非常怀疑岑旭。
但是,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岑旭目睹了他被巡捕殴打的狼狈样子,野原暂时拿巡捕房的人没有办法,那么,就先拿这个岑旭开刀。
叮铃铃。
菊部宽夫办公桌上的内部电话铃声响起。
他拿起电话,很快,菊部宽夫表情阴鸷,他放好电话话筒,对野原说道,“岑旭坚持自己是无辜的。”
“我可以一同见一下这个人吗?”野原立刻问道。
菊部宽夫点点头,同意了野原的请求。
……
野原在刑讯室里见到了白日里曾经目睹其丑态的岑旭。
此时的岑旭已经皮开肉绽,可见大块大块血红的肉块。
浑身上下散发着血腥味和皮肤烧焦的气息。
脑袋耷拉着,整个人有气无力,处于半昏迷状态。
听到有人靠近和说话声,岑旭并没有抬头,他的眼睛是闭着的,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的心中是高兴的。
他高兴的是,在一个月前,组织上安排一批同志去延州,他的妻子也在其中。
现在,妻子带着儿子正在革命火把熊熊燃烧的地方安全的生活、学习,进步。
……
“岑旭。”菊部宽夫拿起一块烧的通红的烙铁,靠近岑旭,“我们已经在你的家中搜出了电台。”
“那是商用电台。”岑旭睁开眼,有气无力说道,“我已经说了,我供职于马林洋行,我们要和德国本土保持商业通讯畅通。”
“你认为这种谎言可以蒙混过去吗?”菊部宽夫摇摇头,他揪住了岑旭的脑袋,然后将烧红的烙铁几乎是贴着岑旭的头皮,将头发烧的燃烧起来。
一瓢盐水泼下,浇熄了燃烧的头发,同时盐水渗入破烂的伤口,疼得岑旭惨叫,扭动身体,因为扭动身体,捆绑的绳索剧烈摩擦烫烂了的身体,更痛了。
“这件事,我们只需要调查,就能证实你是不是在同德国方面发报,就能确认你在撒谎。”菊部宽夫冷冷说道。
“不可能是同德国方面联系。”一旁一直沉默,只是饶有兴趣的凑过去研究岑旭身上的伤口的野原忽然开口说道。
“事实就是这样,你们可以去查。”岑旭忍着痛苦,咬着牙说道。
“时差。”野原微微一笑,“你发电报的时候,德国那边天还未亮呢。”
听到野原这话,岑旭脸色一变,他知道自己的话语中最大的漏洞被对方抓住了。
“正是因为有紧急事情,所以才着急联系那边。”岑旭强自辩解说道。
“不不不。”野原摇摇头,“我和欧罗巴方面会经常有电报往来,我们对于时差会较为注意,会选择双方都容易接受的时刻。”
菊部宽夫看了野原一眼,对于野原竟然能想到时差这一点,他是惊讶的,因为菊部宽夫也都并没有能够注意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