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以前我忙的脚不沾地,你埋怨我不顾家,现在又催我去上班。”程千帆捉住白若兰的手,将手中的汤婆子放在白若兰手背上。
“你在家这几天,家里的电话总响,小芝麻睡午觉都会被吵醒。”白若兰说道。
“那还是房子不够大啊。”程千帆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
白若兰便敲了敲丈夫的脑袋。
“帮我按按。”程千帆捉住白若兰的手放在脑袋上,舒服的闭上眼。
“今天是小年,我吩咐浩子准备了一些米面粮油,你随我一同回延德里看望大家。”程千帆对白若兰说道。
“行吧。”白若兰说道,她低头,下巴蹭在了丈夫的脑袋上,“相比较辣斐德路,我还是更怀念延德里的老宅呢。”
“没出息。”程千帆说了句,然后就被白若兰打了一下。
……
听说要回延德里,小宝果然带上了老猫咪。
回到了延德里,不仅仅小宝很开心,就连猫咪也是精神奕奕,龙行虎步一般在老宅巡视着,沿途的猫狗都躲得远远的。
“帆哥儿,小年好啊。”
“程总好哇。”
“程太太,咛这发型摩登的哇。”
“小宝,尝尝我家的炸果。”
“哎呦呦,这就是芝麻少爷了哇,和帆哥儿小晨光一般俊的呀。”
程千帆将分发年货的任务交给了李浩,他则在众多老街坊的齐口称赞声中回了老宅。
“马姨婆,帆哥说劳烦你帮忙照看房子,他特别让人准备了三色果品,你一会去拿就是了。”李浩低声对马姨婆说道。
声音比较低,却又恰好能够让周边几个人听到,几人立刻便羡慕的目光看向马姨婆。
这个老姑婆惯会奸猾弄巧,当初白若兰住在延德里的时候,马姨婆就经常去程家串门,帮些小忙,还会时不时的做一些小儿喜欢吃的零嘴讨好小宝。
马姨婆得意洋洋的答应了,脖颈昂的高高的,好似孔雀。
而赵老蔫则是哼了一声,显然是看不得自己的死对头得意。
……
谷神父路。
赵修守在‘戴家小炒’外堂,穿堂风吹过,冻得他直打哆嗦。
“闵其哥,你这破帘子什么时候补上,冻死个人。”赵修忍不住抱怨道。
“荷包空空的呀。”闵其哥五大三粗,声线却好似女人一般,轻声细语说道。
“得得得。”赵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闵其哥,你还是别说话了,我害怕做噩梦。”
闵其哥也不生气,熟练的将刚炒好的菜装进铝饭盒,又放进了提篮里,“提篮别忘了还我。”
“晓得嘞。”赵修拎过提篮,忙不迭的出了屋子,然后便是一声咆哮,“老子的洋车子呢?”
于是,当赵修气喘吁吁跑回区机关本部的时候,已经是三刻钟以后了。
“岑老弟,尝尝这家的手艺。”陈功书热情招呼岑雨峰,“这家戴家小炒,别看是小馆子,炒菜那是一绝。”
岑雨峰夹了一片回锅肉放进嘴巴里,神情微动,然后点点头,“确实不错。”
陈功书这才注意到饭盒里的菜都凉了,肉片的脂肪已经凝固。
他又尝了尝其他几道菜,也都是凉了,尤其是那道九转大肠,凉了后则更加腻口。
“怎么回事?”陈功书面色一沉,问道。
“区座,我,我跑回来的。”赵修低着头说道,“洋车子被偷了。”
他实在是没脸,当着新来的区书记官的面,这人是丢大发了。
“蠢货!”陈功书恶狠狠的瞪了赵修一眼,堂堂军统行动高手,竟然外出被人偷了洋车子,简直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哎呀,不妨事。”岑雨峰摆摆手说道,他面带微笑看着赵修,“可有醋?”
赵修愣了下,然后猛点头,“有,有,镇江老醋。”
“有醋就好,有醋就好。”岑雨峰很高兴,直接接过醋壶,倒进了杯子里,然后一仰脖子。
然后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抹了抹嘴巴,似在回味,“唔,舒服了,还凑合。”
陈功书都看愣了,然后哈哈大笑,“都说山西老表每天无醋不欢,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