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特情处所部进入到蛰伏状态,没有我的命令,不可有擅自行动。”程千帆说道。
说着,他略略思考,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若是有紧急情况,一切以桃子的临时处置为要。”
“是。”
“沈溪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三号安全屋,沈溪带了四个人回来的,有一个弟兄殉国了,还有一人受伤。”
“受伤的兄弟都妥善安置,注意隐蔽。”程千帆活动了一下手指,说道,“让沈溪在安全屋再待几天,等风声小点,安排他们去姜骡子的别动队。”
“不去忠义救**了?”李浩惊讶问道。
“不去了。”程千帆摇摇头。
根据沈溪向桃子汇报的情况,昆山忠义救**那边的情况并不算好,士气低下,内部不稳,还是要尽量减少这帮家伙的接触。
且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沈溪也已经开始慢慢融入,取得了他进一步的信任。
……
“特高课新任指挥官荒尾知洋可能在近日到上海,这个家伙是日本特务世家出身。”程千帆沉吟道,“告诉桃子务必小心,不要被敌人抓住了我们的尾巴。”
虽然他并未和荒尾知洋接触过,并且在和荒木播磨的接触中,言语中对于这位荒尾公子颇多鄙薄,不过,内心中程千帆对于荒尾知洋是秉持着高度的警惕的。
“明白了,帆哥。”
“帆哥。”坐在副驾驶的豪仔突然说道,“荒尾知洋初来乍到,要不要安排弟兄们干掉这小鬼子,然后可以嫁祸给荒木播磨。”
程千帆按了按太阳穴,他在思考。
豪仔的这个建议是有一定的诱惑的。
“不可。”程千帆思忖说道,“且不说三本次郎刚刚被干掉,敌人对荒尾知洋的保护一定格外注意,只说一点,荒尾知洋留着,比死了对当前的形势更加有利。”
荒木播磨图谋特高课课长一职失败,很不甘心,让荒木播磨和荒尾知洋暗斗,这反而方便他浑水摸鱼。
此外,即便是干掉了荒尾知洋,这只会激怒日本人,而且这会‘连累’荒木播磨,若是日本人一怒之下拿下了荒木播磨这个‘好朋友’,他这边反而失去了在特高课内部的盟友,对他在特高课内部的潜伏工作是不利的。
……
码头已经戒严了,看到程千帆的车队,立刻有日军宪兵上来盘查。
李浩下车与宪兵正交涉呢,一名身穿中山装的男子快步跑来。
“程总在车里吗?”
“余祺兄。”程千帆摇下车窗,与男子打招呼,“秘书长已经到了?”
“秘书长在火车站。”戴鸣宇说道,他趴在车窗边,低声对程千帆说道,“汪先生不走水路了,转乘火车去南京,秘书长特令我在此通知程秘书。”
“好。”程千帆点点头,“余祺兄头前,我们这就去火车站。”
车队离开码头,转而往上海火车站的方向疾驰而去。
程千帆的面色阴沉下来,他轻轻摇了摇头。
汪填海这是被军统的刺杀吓怕了,故意提前放出消息说走水路去南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不得不说,汪填海玩的这一手是成功了。
程千帆此前已经将汪填海团队要乘坐轮船去南京的情报送去重庆了,他估摸着戴老板已经安排人手准备在轮船上展开行动。
现在汪氏转乘火车,这确实是让己方扑了空。
……
上海火车站,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程千帆看着长枪刺刀警戒的日本兵,心中冷笑不已。
堂堂‘新政权’领导人,还都南京,放眼望去,却都是日本兵,简直是可笑之极。
“秘书长。”程千帆见到楚铭宇,说道。
“喝酒了?”楚铭宇看了程千帆一眼,皱眉说道。
“平重阳一得知我要离沪赴宁,为我践行。”程千帆露出赧然之色,说道。
楚铭宇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日本人对于汪氏政权还都南京,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很到位的。
梅机关的影佐祯昭,日军上海宪兵司令池内纯一郎等一众日军将领都来火车站为汪填海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