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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老弟,手下人粗鄙,受苦了。”李萃群含笑说道,向万三良致歉。
他瞥了一眼,万三良身上挨了鞭子,露出一些皮肉,脸上也有鞭梢抽打的痕迹,除此之外,此人衣装基本上还算完好,可见虽然被押解去了刑讯室,实际上并未受什么苦。
“李先生莫要如此说。”万三良赶紧说道,“是万某之罪过,我受重庆常凯申蛊惑,迷了心,竟不识得汪先生之救国真理。”
说着,万三良长叹息,“此次之意外。”
他指了指身上的鞭痕和伤处,苦笑一声说道,“于我而言,犹如当头棒喝,万某此番能迷途知返,还要感谢用刑的弟兄呢。”
“万老弟此言大善。”李萃群高兴说道,“汪先生为国民奔走,为我华夏未来,孜孜谋求和平救国之路,正需各界有识之士来共襄盛举,万老弟乃是有才之士,此番弃暗投明,正当时啊!”
说着,他状若无意的扬了扬手中的口供纸,“万老弟新入,正当立功时候啊。”
“也罢。”万三良苦笑一声,“万某也并非背后捅刀子的小人,只是实在是不忍心看到昔日袍泽继续深陷迷途,拼得被误解,万某也当救他们一救。”
“这话在理。”李萃群微微颔首,“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万老弟高义。”
说着,他的目光略微有些阴寒,这是示意万三良,好了,到此为止了,该办正事了。
“陈功书履任上海区区长后,对外勤和内勤之间,内勤和交通站之间管理极为严格。”万三良说道,“其目的就是避免有人被捕,便会被顺藤摸瓜一锅端。”
他正色说道,“所以,我虽知李先生要问的是什么,不过,万某实话实说,我并不知道陈功书在哪里。”
“万老弟莫要谦虚。”李萃群淡淡说道,“上海区行动队的万继良乃是陈功书的爱将,这一点,即便我身在极司菲尔路,也是有所耳闻的。”
万三良这个名字,对于七十六号来说是颇为陌生的,不过,他用的万继良这个化名,则是在七十六号这边也是挂了号的。
军统上海区行动队的万继良,据说颇得上海区区长陈功书的信重。
“李先生有所不知。”万三良苦笑一声,“万某虽确实还算受陈功书的青睐,不过,这陈功书非常谨慎,便是我也从未见过他本人,陈功书有什么事情都是通过交通站上下传达的。”
他看到李萃群的面色阴沉下来,赶紧说道,“不过,我虽然不知道陈功书在哪里,对于上海区行动大队的一些外勤单位还是知道的。”
尽管陈功书三令五申禁止外勤各单位之间发生横向联系,但是,下边各行动队之间还是难免有些来往。
“最重要的是,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抓到程续源。”万三良情绪振奋说道,“只要抓到程续源,撬开他的嘴巴,顺藤摸瓜将整个上海区一锅端都不在话下。”
李萃群大喜,程续源是军统上海区的书记,正如万三良所言,只要抓到程续源,撬开程续源的嘴巴,军统上海区便可予取予夺!
“什么机会?”李萃群急切问道。
“我不知道。”万三良说道,不过,他赶紧又解释了一句,“在被胡队长带到这里之前,我接了一个电话,交通站的人说程续源有事情要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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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白若兰将一件外套披在丈夫的身上。
程千帆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沉默的抽烟。
烟灰缸里已经好几个烟屁股了。
“工作上的事情。”程千帆摁灭了手中的烟蒂,微笑说道,“血蝙蝠的事情。”
最近法租界多家富户家中深夜被盗,家中诸人对于飞贼光顾之事庞然不觉,第二日清早才发现家中物品被盗,不仅如此,飞贼还会留下一张纸,上面并无只言片语,却是一个血红色的蝙蝠的简笔画。
此事被报端报道后,可谓是闹的沸沸汤汤。
被飞贼光顾的富豪分散法租界各辖区,有中央区的,也有霞飞区的,还有贝当区的,这令此三个区的巡捕房高层头痛不已,其中自然也包括贵为中央巡捕房的副总巡长程千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