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英雄关的一间书房中,洛英雄一手执书卷,一手执画笔,浑然不理门外众多将领的求见之声。
自大奉天之骄女率军驻扎庆元国至今已有九月有余,虽皇都未曾传来任何军令,但这些将领唯恐处置不当,遭受罪罚,轻则官职再贬,重则恐将连累一家老小。
大奉六十万大军至今不攻不说,自家统帅更是从未上心,终日只待在书房中,这可把这群将领给急的不行。
不说日日夜夜吧,三天两头便会齐聚而来,请洛英雄下达军令,不论是战也好,是撤也好,总得有个说法,如今八万大军中早已人心涣散,毫无目标,若非有他们这些将领压着,情况只会更糟。
“洛将军,还请下达军令!”
“洛将军,还请下达军令!”
“……”
今夜,这数十位将领齐齐单膝跪在门前,已是下了决心,若还未有军令传来,便长跪不起了。
便在这时,自屋中传来一道轻淡之声:“军令?你们想要何军令?是攻还是撤?皆是死路一条,就这样待在城中有什么不好?”
“可是……倘若皇都怪罪下来,我等又该如何?”其中一名将领满脸担忧的问道。
“罢了。”屋内洛英雄放下书卷与画笔,脸上寒光乍现,厉声道:“瑾墨、瑾夜、瑾一,你们三人留下,其他人全部退下,多言者,杀无赦!”
一时间,凝血巅峰境的威势轰然而出,慑的这些凡人将领无人敢言,相视一眼,各自退下,只有三人仍旧跪地不起。
待那些将领走后,洛英雄打开大门看着眼前这三个年轻将领,道:“你们三人乃是我一手栽培,是我洛英雄的心腹,今夜,你三人亲率各自兵马给我肃清军中霍乱军心者,上至将领,下至兵卒,杀无赦!”
“是!末将遵命!”
三声如一,三人未曾多问,直接领命而去。
遥看皇都方向,洛英雄眸子中恨意升腾,双拳紧握:“九个月,该蹦跶的也蹦跶了……”
皇都既是未传令,洛英雄自然也不会傻到率军迎敌,无论是战,还是撤,皆是死路一条,而当今太子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借大奉大军之手除掉他。
军营之中,即便远在边关,洛英雄也知晓将领之中,兵卒之中都布有太子的眼线,这个九个月来,这些跳梁小丑一直霍乱军心,若是出战,大军便会一路溃败,若是军心涣散,都当了逃兵,那当今太子便可名正言顺的治他死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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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唯有按兵不动,才是保命之道。
正好,这也给了洛英雄一个很好的理由,以霍乱军心之罪拔除这些太子的眼线,即便太子知道了,也无法降罪于他。
深夜时分,军营之中以瑾墨、瑾夜、瑾一三人为首,直接抓了上千名霍乱军心的将卒,其中将领就多达十位,其余各阶官兵数百余人,剩下皆是兵卒,这些人被捆绑在军营刑场,即将斩首示众。
军营嘈杂之声传来之际,洛英雄不再理会,纵身一跃出了府邸后,一路朝着边关外疾驰而去。
月夜下,一道身影微微弯着身子,一手拢过袖袍,一手轻轻拂去一朵幽兰花瓣上的轻雪。
看那容颜,倾国倾城,身姿欣长苗条,垂首燕尾形的发髻,优美的娇躯玉体,身着浅白色的罗衣长裙,其上绣有朵朵盛开的冰兰花,在月光下衬着白雪熠熠生辉,弥漫着仙气,淡然自若,清逸脱俗,犹如不食烟火,天上下凡的美丽仙女
便在此时,浓雾中,一道身影缓步而来,只见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膛衡阔,一身金光战甲更添万夫难敌之威风。
洛英雄,不愧英雄之名,只是在那双寒眸的深处,却透露着万般的无奈与一抹深沉之恨。
缓步踏入亭中,看着眼前的伊人,洛英雄微张着嘴不禁一愣,摇头失笑道:“今日,你怎会这般打扮,我险些没认出来。”
如似触电般,拂雪的手轻轻一颤,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人,烈冰兰的眸子中顿时盈满了水雾,灿然一笑,如那冰雪中盛开的兰花般,清丽优雅:“我,美吗?”
那一瞬间,洛英雄看的有些痴了。
十年不见,相思之苦尤胜离别之痛。
年少一见,彼此倾心,奈何帝王世家,远赴边关,只为保全父母之命,身为人子,迄今不曾尽过孝道,然,五年前娘亲枉死太子之手,父亲又不得不亲手为娘亲写上莫须有的罪名,如此方可保全他们父子。
如此境遇,他又如何敢轻言儿女之情……
十年相思浮生梦,不见长空不见君
此生若为山林郎,与卿厮守到白头。
回过神来,洛英雄缓步走上前,撩着佳人的鬓发,笑道:“比十年前更美了,不过,我还是喜欢十年前的那个你。”
“这可是你说的哦,不后悔?”秀美一挑,烈冰兰邪邪一笑道。
“不后悔!”洛英雄重重点了点头。
“哼!不知好歹。”
轻啐了声,便见烈冰兰后退数步,顿时周身升腾起一阵云雾,遮笼了身形,洛英雄也后退了数步,静静地等待着。
片刻之后,云雾散去,一道束着高高马尾,身着一幅轻装银甲的飒爽身姿,刹那间冲到了洛英雄身前,但见一支修长**高高抬起直接将洛英雄压得倒贴在亭中石桌之上,轻柔的身姿更是贴在了洛英雄的胸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