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秋故意瞪了他一眼:“这还用得着猜?你小子消失了大半年,整个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前些年厅里紧急调你去外面执行任务,我估计这次也跟上回差不多。冉厅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年终总结大会和表彰会一块儿开。还有就是王雄杰那小子也说了,你前段时间在省委党校学习……反正这些事加在一起,今天你肯定来,而且还是跟上次一样,立功受奖。”
虎平涛冲着廖秋翘起大拇指,低声夸赞:“行啊廖哥,你这脑袋绝了。”
廖秋有些得意:“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虎平涛看着他连连点头,恭维崇拜加调侃:“廖哥,说句心里话,您真该去剃个光头。”
人到中年,脱发是不可忽视的问题。想想自己脑袋上不多的发量,廖秋没往坏处想,觉得可能是虎平涛手里有某个关于头发的保养偏方,顿时来了兴趣:“我这头发的确不多。怎么,你也觉得剃光了好看?”
虎平涛诚恳地说:“剃了头,打个盘腿坐着,把手指插进嘴里,蘸着口水,在头顶上画两个圈。”
廖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画圈?为什么?”
“你聪明啊!什么事儿都猜的着。”虎平涛坏坏地笑道:“以前有聪明的一休,现在有聪明的廖秋。”
“你小子!”廖秋这才发现被戏弄了,抬手扣住虎平涛的后颈,把他按在椅子上,咬牙切齿道:“看我不整死你!”
虎平涛笑着连忙讨饶:“别,别,别,我这是跟着王哥学的。”
“王雄杰?”廖秋把眼睛一瞪,恨恨地说:“又是那小子……我说你跟什么人学不好,非得跟他?”
正开着玩笑,只见几名省厅领导出现在会议室门口。为首一人,正是冉红军。
不再喧哗,也没有交头接耳的议论,多达上百人的大会议室里气氛肃然。
冉红军已经升任正厅,今天的大会由他主持。
“同志们,又过去了一年,我又老了一岁。”
这种略带诙谐的语气,在与会者当中引发了阵阵笑声。
“每过一年、一天、一小时、一分钟,都意味着更丰富的人生阅历和经验。对我,对你们,都是如此。”
冉红军的发言忽然话锋一转:“在过去的一年里,大家都为了这座城市的和平与安宁付出了努力。很多同志全年无休,国庆、中秋、春节……别人阖家团圆,放大假外出旅游,要不就是呆在家里好好休息。可你们呢?一直战斗在维护社会治安的第一线。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值班,一有警情就立刻赶往事发现场,真正做到了“哪里需要警察,我们就在哪里出现”。”
“同志们,我要谢谢你们!”说着,冉红军站起来,面对全场,深深鞠了一躬。
所有人都怔住了。
会场出现了长达几秒钟的沉默。
随即,爆发出如雷般的掌声。
虎平涛一边用力鼓掌,一边侧过身子低声对廖秋道:“廖哥,冉厅这水平就是不一样。随随便便几句话,无论气氛还是节奏,一下子就带起来了。”
廖秋点头笑道:“要不人家怎么能是领导呢?他上个月刚提的正厅,无论能力还是成绩,大家有目共睹。”
掌声逐渐平息,冉红军重新落座。他把话筒拿到近前,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治安防控,把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放在第一位。这话我每年都在讲,每次开会都要强调。熟悉我的人会说这是老生常谈,但责任如此,也是我们的日常工作和目标。”
“年度总结会,历来是数字的堆积。辖区今年的破案率是多少,派出所今年完成了多少任务,刑警队抓获了多少罪犯,缉毒的同志查获了多少毒品,还有经侦方面……说穿了,都是对坑蒙拐骗,作奸犯科的严厉整肃和查察。作为一个干这行几十年的老公安,我想说的只有一句:同志们,我真的很希望在年终报告上看到案发率一年比一年低,希望看到辖区和各个派出所日常出警量一年比一年少。只有这样,才意味着社会治安稳步变好,社会风气不断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