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爷,您评评理儿,那房子不是我赁的,凭什么让我出赁钱?这是哪门子道理?”吴推官刚抬起一只脚,那妖娆女子一个转身,一把揪住了他的胳膊。
“你松手,快松手!”吴推官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这女子一看就不是良家,这一把胳膊揪的,他半边身子都僵了,这算什么事儿!
“小娘儿们,老子警告你,你那姘头现在牢里,犯的可是大案,你要是不给钱,老子就把你送到衙门,老子可告诉你,你那点子见不得人的事,老子可都知道,真要进到牢里,可就不是钱的事儿了,你可想好了!”
汉子点着妖娆女子的脸警告道。
“松手。”吴推官听这话不对,急着要甩开女子的手,赶紧跑,这事儿越来越不对了。
“前一阵子常往你屋里钻的那个什么乌头货,就是朝廷正画影儿查行踪的那个黑茂吧?”另一个汉子往前一步,干笑道。
吴推官脑子嗡的一声,早上擦破牙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吉利,果然,这人犯就这么硬生生非砸到他头上不可了!
城门司陈州门管事吴有光被匪人收买这案子,点了他家府尹和陈江陈侍郎共同审理,陈侍郎忙着婆台山那桩大案,这桩案中小案,就以他家府尹为主。
现在正在查吴有光到底是怎么搭上黑茂的,眼前,就有人把黑茂的行踪,连同一个小姘头,一起砸到了他头上。
吴推官咽下满腔苦水,躲不过去了,只能挺直后背,猛咳了一声,“你叫什么?家住哪里?我姓吴,京府衙门的推官,你们,带上她,跟我去一趟衙门。”
“唉哟!”一个汉子转身要跑,却被另一个汉子一把揪了回来,“咱们怕个逑!正好儿呢,这小娘儿们身上有的是银子,见了官,把咱们的银子拿回来是正事,快走!”
三个人看起来都很愉快的跟在被一肚子苦水压的腰都要弯下去的吴推官身后,往京府衙门过去。
吴推官住的长生巷往京府衙门,不管是走保康门街,还是走御街,都要经过京城最繁华热闹的大相国寺一带。
跟在吴推官身后的女子一边四下抛着媚眼,一边拧着腰走的极其妖娆。
走在女子两边的两个汉子一路上挤眉弄眼,时不时冲直直盯着妖娆女子看呆了的傻汉吹个口哨,拱拱手什么的,等吴推官回头时,两个汉子又绷起脸一本正经。
这一路过去,没走多远,就有人呼朋唤友,跟在后面看起了热闹。
京城最多的,就是闲人。
吴推官在这京府衙门推官的位置上,坐了十几年了,也是人老成精的,其实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这三个人是一伙的,合伙挑事儿来的,这会儿正闹妖蛾子呢。
可是,这三个人出手直指黑茂,嗯,应该是直指吴有光,这三个人背后,谁知道是只什么手?是哪只手……不管哪一只,都是可怕极了的手。
黄府尹接到协同婆台山大案,再主理大案中的吴有光小案时,他和黄府尹都是松了口气,又提着一口气。
那天傍晚,他们放不放,吴三必定都要出城,明白人都知道,可这并不妨碍黄府尹被几位相公挨个训斥了一顿。
黄府尹和他当时确实是怀着驱虎出城,只要与他们无关就行了的打算,这场训领的,照他看,黄府尹并没有什么怨言,可就怕,到最后不只是领一场训这么简单……
吴有光被查出来之后,黄府尹和他都是长松了一口气的。
二皇子和苏家已经土崩瓦裂,冰消雪融,吴三出城的最佳顶罪羊,已经由他们身上,移到了吴有光身上,本来是个极好结的案子,赶紧给吴有光一个斩立决就得了,可是,吴有光一口咬定,把黑茂介绍给他的人,是李家三老爷!
他和黄府尹当时听到吴有光这句时,魂儿都飞了。
这会儿又冒出来这么三个人,这幅作派,还不知道要剑指哪里,指哪里他不管,就怕这一指,把他和黄府尹也顺带给指进去了!
唉,早上不擦牙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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