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等我?等了多大会儿了?”李夏往旁边挪了挪,让秦王挨着自己坐下。
“没多大会儿,你七姐姐的车子刚刚过去,掀帘子跟我打招呼,笑成那样。”秦王的笑里带着几分无奈:“还跟从前一样,看样子在江宁府没受什么委屈。”
“唐家那一堆族老,贪心归贪心,可聪明的很呢,哪会给七姐姐委屈受?”李夏撇了下嘴。唐家的聪明,让她恨到牙根痒,却又不得不佩服敬重。
“唐家贤今天来找我,没说什么,说是正好路过,过来请个安。”秦王伸手从李夏身后揽住她。
“七姐姐来的路上遇到唐尚书一行了,七姐姐说,唐尚书和她说了好些话,七姐姐说,她想了一路,总结下来,就是让她和唐家贤遵从本心,觉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过,又希望她们置身事外,以保全为上策。”
李夏身子侧过去,头抵在秦王胸前,“唐尚书大约也两难得很,盼着唐家贤能放手一搏,以最小的代价,给唐家带来一个难得机遇,却又舍不得让孙子一家粉身碎骨。”
“还是置身事外好。”秦王轻轻抚着李夏的肩膀,好一会儿,才低低道。
“他们让七姐姐回来,就不是置身事外的打算,不说这个了,我跟你说,我把大伯和大哥从秦凤路带回来的两个姨娘打发了……”
“什么?”秦王差点呛着,“你打发?”
“你听我说呀。”李夏在秦王胸口拍了拍,“别急,是这样……”李夏有声有色的说了她打发两个姨娘的事,秦王听的失笑出声,“你大伯这就吓着了?”
“要是吓不着他,我就找人上折子弹劾他,陈家一个举人三个秀才,可是铁证如山。”李夏哼了一声。
“你下得去手?”秦王一只手抚着额头,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下不去手?就算查实了,最重不过是个永不叙用。不死就行。”李夏伸手板下了秦王按在额头的手,“大伯胆子不大,不算笨可也不怎么聪明,官心又正旺的不行,他哪敢冒风险?”
“那是你大伯。”秦王顺手握住李夏的手。
“就是大伯,我才帮他这一回。他刚刚得了一路主事的位置,在江南东路的时候,多谨慎,到了秦凤路,大伯娘又不在身边,你看看他做的事,哪还有半点谨慎的样子?刚回到京城隔天,他就敢四下乱窜,急不可奈的打听这个,勾连那个,要是放手不理,谁知道他还能做出什么来?
我不是担心他,可他出了事,大伯娘她们,哪一个能逃得掉?”
李夏嘟着嘴,话却说的极不客气。
“你说的有道理。”沉默片刻,秦王叹了口气,“咱们……阿夏,是我把你拖进……”
“我心甘情愿的。”李夏打断了秦王的话,“今天玉姐儿问我,我的必救在哪里。就在这里,就是你,我要跟你在一起,我身边要有你,一直都有,是我要跟你在一起,不是你拖的我。”
“阿夏。”秦王低头吻在李夏额头,顺着额头,慢慢往下,轻轻咬住李夏的嘴唇,温柔却用力的吻进去。
……………………
宫里,皇上从勤政殿出来,站在殿门口犹豫了片刻,还是往姚贤妃宫里过去。
自从唐嫔走了之后,好象就是在姚妃宫里,能安安稳稳的坐上一阵子,安安生生吃顿饭了。
姚贤妃迎进皇上,先端了碗银耳莲子粥上来,“皇上尝尝这个,这是后湖出的莲子,用的鲜银耳,我从小吃惯了银耳莲子,倒觉得比燕窝粥强。”
“嗯,是比燕窝粥强。”皇上慢慢喝了银耳莲子粥,将碗递给姚贤妃,笑着夸奖道。
姚氏这份家常质朴,极让他喜欢,当然,他最喜欢的,还是她这份忠厚本份,她凡事只替他着想,她从来没跟他提过任何要求,他给她的每一件赏赐,都能让她发自内心的喜悦感恩,这才是后妃最难得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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