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是晚上十一点左右自个儿回来的,回来时人昏昏沉沉的,身上到处都是泥浆,他那喜欢对他破口大骂的媳妇儿唠唠叨叨的去给他烧水洗澡,心疼的问他是不是摔跤了。
第二天天一亮,老头起身后看了看天,问我今天走不走?
我说不得等阿英出殡之后吗?
老头说等不等都一样,怨气散了,田逢生只需要回家将指定的时辰告诉他父母就行了。
我应了声,便让老头赠予木匠一张护身符,将符纸留在柴火垛上后,我俩便离开了。
望着木匠家紧关着的大门,我的脑海里想到的确实老头经常念叨的那句话‘每一扇门后面都关着别人家的故事与秘密,我们有幸能够以路人的角度看到足矣,没有必要去关注别人的一生。
是啊,我们的离开,这座村子里的人依旧会跟往常一样过活着,老田夫妻的痛苦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阿英会再死后第五天出殡入土乃至投胎转世,田逢生会前往警局自首,这一切并不会因为我们的离去而静止。
就在我跟老头俩走到村头时,远远的瞧见老田家的方向噼里啪啦的响起了鞭炮声,老头停下了脚步,扭头朝那边望去,继而叹了口气道:“也罢,与其结果是死,不如一起上路,来生如有姻缘,兴许还能再成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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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站在原地一连结了九个结印,右脚轻轻的朝地上跺了一脚!
我惊诧的望着他,他这是?
老头一连结成九字真言结印后,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十来斤的石头装进米口袋里,连着米口袋一起丢给我道:“九啊,师父说到做到,给你加点气力!”
我有些吃力的握着手里的米口袋,一脸懵逼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时间都忘记说啥了!
吃力的背着米口袋跟在他背后,我忍不住朝他问道:“师父,你刚才为啥结九字真言结印啊?我记得你那只有断因果才能用的上吧?”
老头轻笑了声道:“既然遇见了,能帮的就帮一把,与其让这世上多一对痴怨的游魂,不如让这世上多一对有情人。九啊,咱茅山道降妖捉鬼没错,可终其目的还是要平这世上不平事的,你啊,以后就会明白了。”
说完,他也没管我是否能够理解他这番话,脚下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我则咬着牙紧了紧背上的米口袋,跟了上去。
一路寻思了好一会儿,我才想到了什么,原来问题出现在刚才那串鞭炮上了,结合老头刚才的那番话,难不成那田逢生也死了?
我这么说并非完全是猜测,因为根据我们这边的风俗,丧事上的鞭炮长短是有讲究的,寿终正寝死属于喜丧,鞭炮的长度就很长,命陨夭折鞭炮通常都很短。男人死与女人死时,鞭炮长度又不一样,农村里讲究男尊女卑,所以女人死鞭炮长度会再短一些,而听着刚才那动静,对比阿英办丧的鞭炮声确实要长上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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