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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回京,百官恭迎!”
随着一声呼号,刘德与在场军民官员贵族全部跪下来,恭迎自己老爹归来。 章节更新最快
远处的大桥上,数百名鲜衣怒马的骑士,五骑一列,并排缓步策马从桥上徐徐踏过,苍凉而悠远的号角声响彻着天地,鼓乐齐鸣,节牦飘扬,场面庄严肃穆,气氛凝重。
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在这些骑士身后,两辆一排并排行驶的战车。
这些战车虽然早已经被历史所淘汰,在军事上失去了价值,但在礼仪场合上,特别是皇室的礼仪场合上,还是很常见的。
战车嘎吱嘎吱的碾过桥面,然后跟着骑士们在渭河岸边散开,列阵。
一如春秋时期,周天子出巡归来之时的场面。
等他们列队完毕,大桥的另一侧,庞大的天子卤薄仪仗开始动了起来。
乐声因此一变,变成了天子御用的韶乐,编钟大响,鼓声隆隆。
刘德回头对刘荣与刘阏道:“与我一同前去恭请父皇圣安……”
“诺……”刘阏与刘荣应了一声,然后跟着刘德向前走去。
穿过南军组成的人墙,刘德来到了那座横跨渭水两岸的宏伟大桥底下,静静等着自己老爹的法驾下桥。
刘德稍稍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座大桥,不得不赞一声秦代强大的组织能力和工程施工能力。
刘德现在眼前这座大桥,叫做东桥。与中渭桥、西渭桥合称渭河三桥。
始建于秦国鼎盛时期,大概是昭襄王早期或秦武王晚期开始动工,耗时十数年。终于建成。
整座大桥横跨渭河东北两岸,是连接长安与渭河东岸的最重要的交通通道之一。
刘德眼前的东桥南北长三百余步,宽六丈,有七百五十个桥墩,八十八个桥孔,二百余根桥梁,在这个西元前的时代。渭河三桥毫不夸张的说,每一座都是全球土木工程的奇迹。
这三座桥的使用历史更是一个神奇的奇迹。
假如刘德没记错的话,自秦始建直到五代十国后期。后周太宗柴荣之时,它们依然是长安的重要交通枢纽。
所以说,别跟秦人比质量。
秦人建造的建筑,每一个都是经过严格计算和科学设计的经典之作。
与之相比。后世的房地产商人们。每一个建的房子和修的桥梁,都是豆腐渣!
这么胡思乱想着,一刻钟之后,天子法驾缓缓从桥面上驶下来。
刘德连忙与刘荣、刘阏一同上前。
“儿臣刘德恭迎父皇回京……”刘德躬身拜道。
“儿臣刘荣(刘阏)恭迎父皇……”身后刘荣与刘阏的声音也几乎同时响起。
“陛下有旨,刘德殿下与二位大王上车入觐……”一个宦官走过来,对着刘德兄弟三人道。
“谢父皇……”刘德起身,当先一步,领着刘荣、刘阏兄弟上前。
那个过来的传话的宦官。却是趁着这个机会,偷偷的凑到刘德身边。低着头,沉声道:“殿下,奴婢徐金有礼了……桃候托奴婢向殿下问安……”
刘德抬头看了这个宦官一眼,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桃候刘舍?
什么时候刘舍这条老爹的狗居然会冲他摇尾巴了?
刘德表示有些不解。
但同时,刘德心里很清楚一件事情,刘舍是老爹的狗,无论如何,在还没有成为太子之前,与老爹的鹰犬尤其是刘舍这样的人保持距离,对他没有坏处。
当然了,也不能让忠臣孝子心寒啦!
不然,以后谁还敢投靠他。
于是,刘德就保持沉默,只悄悄的回以一个笑容。
同时呢,刘德心里也起了些心思了,章德好久没消息了,他得重新物色一个能给他通风报信的宦官,这个徐金,观察观察再说吧。
这么想着,刘德就已经来到了天子銮车之前,几个宦官蹲着身子跪在地上组成人梯,让刘德三兄弟踩着他们的身子,登上天子銮车。
然后,刘德就带头领着刘荣跟刘阏,掀开车帘,进了天子銮车内部。
一进门,刘德兄弟三人就乖乖的俯首在地,朝着高坐车厢内部最上方御座上的皇帝老爹叩首:“儿臣等叩见父皇,祈愿父皇千秋万寿!”
“平身吧……”十几天没见,天子刘启的声音洪亮了许多,只听得他淡淡的吩咐在车厢中伺候的侍从官道:“给刘德殿下和常山王还有河间王赐座……”
因为是天子车驾,所以,整个车厢内,别说是宦官了,就连侍女都没有一个。
能随侍天子左右的,全部都是文官武将,虽然秩比不高,都是郎官和侍从,但……刘德扫了一眼,能在皇帝身边任职的官员,几乎没有易于之辈,随侍左右的侍从与郎官中,刘德前世比较熟悉的面孔就有两三张,这就证明十几二十年后,这些人混出头的,起码都是两千石级别的重臣了。
至于其他人,也没几个是简单的货色。
譬如说,整个车厢中的十多个侍从官里,起码有七个是赀官体系中出来的。
所谓赀官,就是捐官的一种,大商人和大地主通过像汉室天子捐献一定数额的金钱,获得一个将子弟送到天子身边为郎官历练的资格。
在汉室,尤其是此时,地方豪强与大商人,最喜欢将自己的子侄甚至是嫡子送到皇帝身边历练。
一来增长见识,二来磨砺品性,三则培养能力。
这些商人弟子,通过在宫廷之中数年甚至十数年的磨砺,一旦获准辞官回乡。继承家业,因为有着在皇帝身边做过事的底子,不止是眼光见识能碾压那些同辈人。更有着庞大的官场人脉,不管经商还是当地主,都是可以将家业发扬光大。
甚至于,后来这些赀官弟子中,就出现了桑弘羊那个变态,最后居然执掌了整个汉室的经济大权!
这么想着,刘德就在一个侍从官的引领坐到了他老爹的下首。
刘荣跟刘阏则被安排坐在两侧。
许是太过紧张。刘荣坐下来后有些局促不安,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刘阏也好不到哪里去。坐下来后就只敢低着头,甚至不敢与老爹目光对视。
刘德看了,心中顿时就放心不少了,他先是朝着自己老爹伏拜。然后道:“启禀父皇。皇祖母在前头等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