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中行说所言不假,以匈奴之口,何以在前者平城之战时,以四十万大军入我境内?”魏尚站起来道:“答案就是匈奴人口确实只有三四十万,然,匈奴统计人丁,始自中行说教老上点算人口、牲畜,换句话说,其只算男丁!”
“世人常以为,北方夷狄,尽为匈奴……”魏尚顿了顿,有些激动的道:“朝中肉食者,尤其如此,然老臣身在云中,日夜与匈奴搏杀,自然知道,对面的人,并不尽然全是匈奴人!”
“匈奴之所谓昆邪王、休屠王者,其实并非匈奴人,其所谓白羊王、楼烦王,也非匈奴人,真匈奴部曲,实为其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以及左右大将、左右骨都侯,左右大当户所统帅之兵,余者,休屠也罢,昆邪也好,皆为匈奴走狗,乃冒顿起兵后归附其兵锋的夷狄杂胡之属!”
魏尚的话,如浆糊灌顶,让刘彻拨开了迷雾,一下子就明白了许多他三辈子也没弄明白的问题。
原来如此啊!
刘彻心里想着。
他已经大概明白了匈奴的组织结构了。
大概是一个类似满清的八旗制度的原始版本。
满洲八旗,就是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以及左右大将,左右骨都侯还有左右大当户的直属部族。
其他休屠、昆邪什么的部族,就是蒙古八旗。
后来归附的鲜卑王、乌恒王,东胡王什么的就是新附军,绿营兵。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很多问题。
譬如,霍去病单枪匹马,劝降休屠部,一声令下,就让昆邪王杀了自己八千不愿意投降的人。
这样的一个奇迹,在史书上,简直是神话一样的存在。
无数史学家打破了脑袋也没弄明白为什么。
最后只能将之归咎于霍去病开挂,昆邪与休屠两部中了霍去病的脑残光环,一见霍去病就纳头就拜,忠心度瞬间max。
但翻开史书,所有人都能清楚的看到,昆邪与休屠两部死心塌地的投降跪舔霍去病有一个前提——其秋,单于怒昆邪、休屠所居西方为汉军杀掠数万人,欲召诛之。
再前面的一节,则详细的描写了汉军在那个地方杀掠数万人:其夏,骠骑将军复与合骑候数万骑出陇西,北地两千里,过居延,攻祁连山,得胡首虏三万余人,小王以下七十余人。
这一战发生在漠北决战前的第三年,在霍去病胭脂山和皋南山之战后。
霍去病在胭脂山和皋南山的辉煌胜利,没有让单于怒,召诛杀之。
反而,接下来,比胭脂山和皋南山之战影响力低得多,几乎全程吊打的这一场两千里远征,让单于发怒了,要诛杀两个在其国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部族首领。
假如不是当时的伊稚斜脑袋进水了,就一定是霍去病捅到匈奴人的软肋,就像他初出茅庐的那一战就烧了匈奴祖地龙城一样,让伊稚斜愤怒的失去理智。
毕竟,休屠与昆邪的投降,直接导致了匈奴的整个河西地区,彻底落入汉军手中。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胭脂山,使我嫁妇无颜色。”这句后世经典的匈奴悲歌,就很好的道出了昆邪与休屠两部族投降后,匈奴人面临的战略窘境。
祁连山与胭脂山,从此不复为匈奴所有。
此事直接了导致了伊稚斜不得不在第二年就带领其王庭主力在漠北与卫青霍去病决战,最终大溃败,匈奴几乎陷入灭族的灾难之中!
漠北决战的失败,让匈奴损失了大半的成年男子,整个上层贵族更是阵亡和被俘了接近大半,只有单于和少量贵族,王族仅以身免。
那么,那被霍去病杀死和俘虏的那三万多匈奴人的来头,就必然很大了。
就像满清那样,新附军什么的死再多,爱新觉罗也不会心疼。
但,要是挂掉了一整个满洲八旗,那在旁边看戏的蒙古八旗和新附军,汉八旗什么的,还能活?(未完待续。())
ps:这一章查了无数资料,然后自己也脑补了一些。
没有办法,关于匈奴的史料记载太少了,只能在现有的史料记载的基础进行一定的猜测和再理解,不然很多事情没办法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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