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皇帝 第两百四十七节 太子刘德(3)(2/3)

“是谁呢?”刘德的眼睛从刘荣随行的臣子和侍从身上扫了一眼,没有看到前世熟悉的人或者听说过的人的特征。

“估计是个说客一类的人吧……”刘德心里揣摩着,自春秋以来直到现在说客都一直活跃在政坛之上,只是那些人,大部分也只是嘴巴厉害而已,真要干起实事来,跟后来刘彻朝的博士狄山基本没有太大差别。

因此,刘德也就没再考虑这个问题了。

对刘德来说。如今,他大势已成。只要不是自己犯下致命的错误,那么,刘荣再怎么蹦跶,就算有个诸葛亮在他背后指点,也是无力回天了!

“走吧!”刘德淡淡的道,然后,就带着张汤,登上自己的马车,坐了下来,当先一步,沿着驰道,向着长安城东的渭河渡口而去。

刘荣、刘阏的王驾与仪仗紧随其后。

等出了弋阳,刘阏算是明白了,刘德所说的‘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是什么意思了。

只见,刘德的马车刚过弋阳县界,立刻就有一队本来在县界附近巡逻的南军骑兵跟上了刘德车队,紧紧护卫左右,直到进入长安城防范围,另外一支南军骑兵接替了他们的工作。

从头到尾刘德甚至都没有露面,也没有任何发号施令,这些卫兵,完全是自主的行动。

更可怕的是,刘阏回忆起了他之前过来时,一路上他也看到过许多巡逻的军队,但没有一支曾经为他的王驾停顿过,更没有一个将领为他护卫过。

这说明……

“我的这位皇兄,短短两个月,就已经不止在朝堂,便是军中也有了威信,得了崇拜……”刘阏为自己发现的这个事实而震惊。

这样一来,这天下,这太子大位,不是刘德的,还能是谁的?

枪杆子里出政权,军方无言的支持,就是刘德最大的优势。

但是……

“皇兄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刘阏百思不得其解。

别说是皇子的身份了,就是当年他的老爹当今的天子为太子时,南军也没有这么给面子过啊!

在另一辆马车,刘荣看着这一切,也是手足冰冷,几乎绝望。

“刘德是怎么做的?”刘荣不傻,自立国以来,唯一一个能在皇子身份时就能得到军队拥戴和支持的,只有一个人——孝惠皇帝。

可孝惠皇帝那是有吕后撑腰,加上元老功臣鼎立支持效忠。

他的弟弟,刘德这个不过十六岁,还没满十七岁的年轻稚嫩皇子是怎么做到的?

在刘荣身边,一个年轻的士子俯首拜道:“大王,臣打探过了,据说是在河东之时,刘德殿下与将军们交谈,建议将军们写书,还承诺大力支持,所以,曲周候、弓高候将军栾布甚至条候都对左右大将心腹说过:皇次子明主也,于是这些人纷纷在军中为刘德殿下美言,传颂……另外据臣调查所知,南军北军,都尉以下军官都以为刘德殿下乃是太宗孝文皇帝钦点之隔代继承人……是以,南军卫士与北军禁卫,自士卒以上及至卫尉,皆以刘德殿下为储君而待之,有次待遇不出奇……”

“就这样?”刘荣感到不可思议,就这样就把军队的心收复了。让军方这些中下层军官心甘情愿效犬马之劳?

“是的……”那人微微低头道:“大王,军方的要求其实很简单,一个知兵的储君。一个勤学好问,不耻下问的储君,就是他们眼中的明君!”

“至于下层士卒,人人皆以太宗孝文皇帝为圣人,坊间传言,刘德殿下乃太宗孝文皇帝指定的隔代继承人……”这人俯首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臣还是想说。大王,除非发生奇迹,否则。刘德殿下的地位已经不可撼动,大王所求,机会微乎其微,是以。臣以为大王还是应当静观其变。方为上策,不然,臣恐淮南厉王故事重演……”

刘荣听得心中烦躁无比。

再看着刘德的那辆破旧的马车,他心里就有火。

粟姬死了,死因不明不白,只有一个明显看着到处是破绽的暴病的借口。

刘荣死都不愿意相信粟姬是病死的。

因为刘荣记得很清楚,他离京之时,粟姬还非常健康。甚至还能摔瓶子,砸花盘。怎么可能两个月就暴毙?

但他知道,又能怎样?

一到长安,他就被窦太后叫进长乐宫,明面是劝慰,实则是监视和警告。

粟姬下葬,他这个长子居然是跪在刘德后面!

这明摆着是让他给刘德当绿叶衬托。

入关之后,自函谷以北,人人都在传颂皇次子怎么怎么孝顺,为母丧如何如何悲痛。

但深知内情的刘荣却是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场秀而已!

真正的孝子应该是他!

而不是那个忤逆母妃,自作主张,为了太子位,罔顾人伦,败坏道德,无耻之尤的刘德!

可这些话,他谁都不敢说……

就连他现在身边这个谋臣也不敢说。

说了就是死!

粟姬的死,让刘荣明白了,谁挡着他的那个父皇的路,就算是妻子儿子,他的父皇也照杀不误!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刘荣才会在刚刚对刘德低头。

不是因为别人的劝说,更非是他人的言辞,而是他自己的恐惧!

……………………………………………………………………

一个时辰后,刘德三兄弟来到了渭河渡口。

此时,整个渭河渡口可谓是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无数的长安居民,只要能抽出空的,都跑到了渡口两岸来围观,有些地方甚至连树上,山上都沾满了人群,密密麻麻足足起码有二三十万!

刘德下了马车,马上有宗正和太仆的官员过来迎接。

“殿下,您看,这样喜庆的日子,您与二位大王的孝服是不是可以暂时除下?”一位官员笑呵呵的道。

刘德看了这些人一眼,再看看他身后的刘荣、刘阏。

想了想,刘德道:“丧母戴孝,人之常情,诸位就不要为难我们兄弟了!”

“诺……”这些官员也不是一定要刘德他们换套衣服,只不过是出于官僚的本性而已,既然刘德开了口,自然他们也就不在多啰嗦了。

反正,上面要是追究下来,也有刘德顶着,伤不了他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