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的哥哥安静地站在夜巷的冷风中。
高贵,出尘,冷淡。只有牵着郁哥的那只手流露出些许属于人类的感情。
刹那间,仿佛惊雷划破雨夜,绕圈的小狗狠狠咬住自己的尾巴,终于明白了什么关窍后,白松眼前晃过其它很多个类似的身影。
譬如安菲尔德长官、路德维希教皇、唐珀主教还有那个来巨树旅馆找人的漂亮哥哥。
“这是唐珀主教”
温莎奇怪道“是啊,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
白松又把目光投向他郁哥“那以前的那些”
郁飞尘仿佛看向一个弱智患者的目光让白松瞬间明白了一切。
原来,原来一直是同一个人
呆滞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他的心情,完全是大受震撼。
大受震撼的同时,白松还感到耻辱。他引以为骄傲的观察力竟然没有察觉出这些漂亮哥哥的本质而温莎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白松一口气没有喘上来,整个人犹如石化的雕塑。
白松看着他们的同时,郁飞尘也在看着白松。
郁飞尘难得感到些许疑惑,安菲气质很独特,认出他是唐珀并不难,白松没必要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时白松终于动了。
“我单知道郁哥喜欢这样的哥哥我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一个人。”白松瞳孔涣散“哦,不只有哥哥,还有安菲尔弟弟”
郁飞尘“”
现在轮到郁飞尘为白松的思路所震撼了。
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在白松心中的形象究竟是什么样的。
温莎的眼睛看看白松,又看看郁飞尘,脸色忽然古怪了起来,手背掩唇,发出了奇怪的憋笑声。
“科科科科”
月至中天,夜风吹过气氛诡异的小巷,落叶刮擦着地面从道路中央飞到墙角,成为这地方唯一不那么古怪的声响。
三个人神色各异,只有安菲还是一副状况外的安静模样,站在原地淡淡看着白松和温莎。但是当郁飞尘侧头看向他的时候,却能在那双冰晶一样的眼瞳里感到一丝好奇和困惑。
困惑只在片刻间,安菲眼睫微弯,一个稍纵即逝的笑意。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好像都很快乐的样子。
既然如此,他也感到开心。
看着那丝笑意,郁飞尘觉得又棘手了些许。
“安菲。”他道。
安菲闻声抬头,和他对视。
郁飞尘“我是谁”
安菲“小郁。”
片刻的游离后,他又道“郁飞尘。”
郁飞尘示意他看温莎和白松“他们是谁”
安菲淡淡看向对面两个人,过一会儿,道“小孩。”
还好,记得差不多。
郁飞尘“我是你什么人”
安菲静静望着他,夜空上,弯月的辉光映在他眼中。
“我的。”他说了两个字。
“你的什么”
安菲语气依旧平淡,像是叙述一件众人皆知的事实“我的。”
白松才从惊涛骇浪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听着这对话,默默地想,这真的是他和温莎该听到的内容吗
郁飞尘“记得我们之前说了什么吗”
安菲第一次出现了茫然的神色。
他微蹙起眉“你问我”
接下来却说不出什么了,片刻后状似痛苦地轻轻闭了闭眼。
郁飞尘扣紧他的手指“不用想了。”
安菲点点头,恢复原来的状态,微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
以前在副本的时候,安菲也会偶尔划水,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掉线得彻底。
现在连白松都看出了不对。
“他怎么了”
郁飞尘看了一眼背后的百货商店大楼。
火光照亮半边天空,烈火已经从楼内蔓延到楼体,整个大楼的一半都被熊熊燃烧的火焰吞没。
楼里的客人和nc都在往外逃窜,一片兵荒马乱,附近巷子也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和咒骂声。
“换个安全的地方。”他道。
他们趁着月色远离了这座街区,在一家隐蔽的旅店落脚。戴上黑色假发后的白送没引起nc的注意,安菲的年龄也没有触发nc攻击。
全程安菲都被郁飞尘带着,一言不发,但能完全配合他们的行动,甚至在感觉到对面有不怀好意的来客时和郁飞尘同时选择了避开。
“他好像在,但又没有完全在。”温莎说。
这家旅馆装潢华丽复古,地毯和重重幔帐交相辉映,连门框上都布满古典浮雕。
温莎拿起五角柜上的银质鼻烟壶,看向镜中的自己和整个房间。
“奢侈得近乎低俗。”温莎公爵叹了口气,“只有当我和唐珀主教住进这里时,才让它们显得和谐起来。”
白松抽了抽嘴角。
这就是自恋的aha吗。
明亮的烛火里,安菲自发找到了整间房里最舒适的一座沙发,端坐其上,动作带着浑然天成的优雅。
沙发对面的墙壁上挂着黑石板。
大家都在现实中活动,黑石板上的消息刷得很慢,大部分是谩骂。
“哪个缺了大德的玩意把百货商店烧了”
“他妈的他妈的,我的假发”
“有人点火吗我怎么记得是烟花区整个爆炸。”
“烟花区不就是一点就炸吗”
“炸,炸得再响些。”
“是不是有人不想让我们戴假发”
“会不会是迷雾之都的阴谋”
温莎看着这些话,唇畔带着一丝奇怪的笑意。白松觉得奇怪,这笑容简直像是当初在乐园,温莎知道可以放贷时的笑容。
随着群情逐渐激愤,他们由谩骂转为诅咒。温莎拿笔在黑石板发送一句话。
我真的不是aha以上均列入金发名单。
“”
“”
过一会儿,黑石板终于出现了个大家都熟悉的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