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时分,军列进入了莫斯科的库尔斯克火车站。由于索科夫保持一个固定姿势的时间太久,等部队开始下车时,他居然都站不起来了。阿西娅看到他的这个狼狈相,噗嗤一笑,随后叫过两名战士,帮着把索科夫扶下了军列。
莫斯科有九个火车站,部队要前往喀山,肯定不是在这个火车站里转车。因此下车后,索科夫向车站的军代表打听后,才知道要到雅罗斯拉夫火车站,那里才有开往喀山的火车。
不过当索科夫率领部队来到雅罗斯拉夫火车站时,站里的军代表不在,接待他们是副站长。听说索科夫他们要前往喀山,副站长将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说:“对不起,中校同志,到喀山的军列早就排满了。如果你们现在开始排队的话,大概四十五天之后,就能轮到你们了。”
索科夫听到副站长这么说,手不禁又搭在了腰间的枪套上,他恨不得立即拔枪崩了这个副站长。自己的部队要前往喀山,居然要等到一个半月之后。好在别尔金发现了索科夫的一样,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同时陪着笑脸问副站长:“副站长同志,我们的调动是最高统帅部安排的,要求我们尽快赶往喀山。您能想想办法吗?”
副站长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还打着官腔对别尔金说道:“副营级政委同志,军列的调度是上级安排的,我也没有权利更改。我劝你们还是回去,等一个半月之后再来吧。”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旅长同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等副站长走远之后,别尔金松开了索科夫的手,有些无奈地问道:“总不能真的在这里等一个半月吧?”
“如果不想等,还有一个办法。”索科夫望着别尔金,瓮声瓮气地说:“让我们的指战员步行前往喀山。反正又不远,只有七百多公里,我们的战士在半个月内应该可以到达目的地,权当我们进行长途拉练了。”
别尔金知道索科夫在说气话,让新兵人数如此众多的步兵旅,在半月内行军七百多公里,部队还不被拖垮啊?他苦笑了一下,对索科夫说:“旅长同志,现在可不是发牢骚的时候,你再好好地想一想,我们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索科夫想了想,随后说道:“要不,我给总参谋长同志打一个电话,把我们的情况告诉他,请他为我们安排军列。”
两人的意见达成一致后,索科夫在车站的办公室里找了一部电话,拨通了总参谋部的总机。但听筒里传出了一个女接线员的声音后,索科夫客气地说:“您好,请帮我接总参谋长华西列夫斯基将军的办公室。”
谁知他的话音刚落,对方就冷冰冰地说:“对不起,您使用的是民用线路,不能和重要的军事单位进行通话。”说完,没给索科夫辩解的机会,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索科夫握着传来盲音的话筒,望着别尔金,哭笑不得地说:“政委同志,总机不肯帮我们转电话。”
别尔金向索科夫伸出手去,说道:“旅长同志,把话筒给我,我来试试。”
别尔金的尝试,很快就再次以失败告终,女接线员根本不愿意为他们接通总参谋长的办公室。连着打了两次后,可能是接线员切断了他们这边的线路,连总机都无法接通了。
两人站在办公室里面面相觑,别尔金将话筒放回了电话机底座上,哭丧着脸问索科夫:“旅长同志,我们如今该怎么办,难道真的等45天再来?”
“政委同志,你在城里有什么朋友吗?”索科夫的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表达得不够准确,连忙补充说:“我是说,你有什么军队里的朋友,如今在莫斯科吗?既然我们无法打通总参谋部的电话,那么只能想其它的办法。”
别尔金摇摇头,说道:“旅长同志,我的朋友里虽然有将军级别的,但他们如今都在前线作战,根本不在莫斯科。想向他们寻求帮助,是根本不可能的。”见别尔金也束手无策,索科夫背着手在屋里来回地走动着,心里盘算着该找谁来解决军列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