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私下的场合,索科夫也许会给阿西娅来个热情的拥抱,但这种正式的场合,他只能一本正经地说:“阿西娅同志,待会儿我们要审问一名俘虏,由于师里没有懂德语的人,所以我专门打电话给别尔金,让他派人送你过来。”
听说索科夫让自己到这里,是为了当翻译,阿西娅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不过她还是挺直身体回答说:“师长同志,请您放心,我一定会为您做好翻译的。”
波图金早就听说过索科夫和阿西娅之间的故事,见两人在自己的面前一本正经地说话,却有意不揭穿他们,而是岔开话题问:“阿西娅同志,听说在你们营里有一名投诚的德军俘虏,平时都是他在负责翻译工作,他今天怎么没来?”
“报告参谋长同志,”阿西娅面向波图金,干巴巴地回答说:“恩斯特下士在前两个月的战斗中负伤,被送往了后方的军医院,到现在还没出院呢。”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马特维和诺玛两人便架着俘虏来到了师部。索科夫看到被两人架在中间的女俘虏,身材高挑,穿着一套合体的德军下士制服,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不过头上套着一个黑色头套,无法看清楚对方长什么模样。
不知怎么搞的,一看到这个女俘虏,索科夫的心里就涌起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他用手朝屋子中间的凳子一指,吩咐马特维:“上士同志,让她坐在凳子上。”
等马特维将女俘虏摁坐在凳子上之后,坐回了桌边的索科夫再次吩咐马特维:“把她头上的头套取掉。”听到索科夫的命令,马特维连忙摘掉了俘虏头上的头套。头套一摘掉,索科夫看到女俘虏的嘴里,还堵着一块破布,便朝马特维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把破布取出来。马特维如实地执行了索科夫的命令后,向后退一步,和诺玛手握冲锋枪站在俘虏的后面。
见女俘虏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索科夫没有兴趣再细看,便扭头望着站在身后的阿西娅:“阿西娅,问问她的名字、军衔以及职务。”
就在阿西娅准备将索科夫的话,翻译成德语之时,女俘虏忽然惊呼一声,随后情绪激动地用娴熟的俄语问道:“你…你是…米…米沙吗?”
听到对方叫出了自己的小名,索科夫感到了惊诧,心说自己在德国那边这么有名吗?居然连一名德军下士都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还是小名。他眯缝着双眼朝女俘虏望去,想看清楚是什么人。
“我的上帝啊!”阿西娅惊呼一声,随后从索科夫的身边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女俘虏,激动地说:“是你吗,阿杰莉娜?”
阿杰莉娜?!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索科夫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几步冲过去,用手撩起女俘虏脸上的头发,仔细地打量对方。“真的是阿杰莉娜,”在确认被阿西娅抱在怀里的俘虏,果然是很久不见踪迹的阿杰莉娜之后,索科夫走到了马特维的面前,从他的腰间抽出了匕首,割断了绑住阿杰莉娜双手的绳子。
“阿杰莉娜,”索科夫和阿西娅一左一右扶着阿杰莉娜坐下后,关切地问:“这几个月你去什么地方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波图金连忙冲马特维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退下去,随后亲自打了一盆水,放在阿杰莉娜的面前,让阿西娅帮她洗洗脸。
“阿杰莉娜,”等阿西娅帮助阿杰莉娜重新收拾打扮后,索科夫再次重复了刚刚的问题:“你这几个月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杰莉娜抬头望着索科夫,开口说道:“在几个月前,我被上级派往了布良斯克,在德军第2集团军的司令部里担任翻译。”
听说对方在德军司令部里当翻译,索科夫的脑子里猛地联想到那两份来历不明的明码电报,连忙问道:“这么说,那两份明码电报都是你发出的?”
阿杰莉娜脸上的惊讶之色一闪而逝,她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是的,那两份电报是我发出的。”
“可是,你为什么要发明码电报啊?”站在一旁的波图金,亲眼见过两份电报,见阿杰莉娜承认是自己发出的电报后,不解地问:“难道你不知道,我军在接收电报的同时,德国人也能收到。这样一来,不是将你置于危险的境地吗?”